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方起,她肚子有点儿饿,起床去找吃的。陈皮和杜衡早准备了一桌大餐,请她过去吃。
“孙大夫,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杜衡坐在一边,不?懈问她:“你现在可是五品御医,这是多大殊荣,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走了多可惜。”
“不?走了,”孙灵陌一边吃菜,一边道:“以后不?走了。”
杜衡虽然看得出来她其实并不?情愿待在宫里,可听她这么说,还是高?兴起来,跟陈皮对视一眼,笑道:“那太好了,我跟陈皮就一辈子跟着姑娘,待在这倚晴馆里。”
陈皮不?满地“啧”了一声?,说道:“这是什么话,还一辈子在倚晴馆里,难道姑娘不?嫁人了?”
杜衡道:“像咱们姑娘这样品貌的,有哪个男人配得上。我打眼看来看去,普天下也就咱们皇上与姑娘相?配。”
孙灵陌差点没呛到,说道:“我嫁他??杜衡,你想让我给人当小老婆啊?”
陈皮也道:“就是,你都瞎说些什么。”
杜衡有些不?明白,普天下年轻漂亮的女子,不?都是梦想着能做皇上的女人吗?只要能嫁给皇上,管她是妃是嫔,是妻是妾,多少女子抢都抢不?来,怎么孙大夫就这么排斥?
他?就不?解道:“那你说,谁与咱们孙大夫相?配?”
陈皮一笑,说道:“我瞧着……孟太医娶了咱们姑娘是最好的。他?年少有为,人长得俊朗,家中?还未曾娶亲。若是能娶了咱们姑娘,肯定会对咱们姑娘百般疼爱。”
说完跟杜衡一起吃吃地笑了起来。
孙灵陌放了手中?筷子,无语道:“你们两个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们送到容妃宫里去伺候。”
陈皮和杜衡忙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头,闭上嘴巴,不?敢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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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大臣明显发现皇上近来上朝时脸色十分难看,说起话来语调也低了不?少,像是大病了一场的样子。
大臣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皇上到底是怎么了。鲍中?延不?放心,等散场后秘密找到韦德,问他?:“皇上最近是怎么了?生了病吗?”
韦德哪里敢往外透漏一句,无论他?怎么问,都闭紧了嘴巴,就是不?肯说。
太后也听到了一些传闻,专门把他?召了过去。面对太后威逼利诱,他?依旧只说皇上旧毒方清,需要养一阵。
“那怎么不?去找孙大夫看看!”太后拍桌而起,朝他?走近几?步,说道:“哀家也看清楚了,除了孟太医和灵陌,医官局里养着的那些全都是没用的废物!孟太医既被外派了出去,你就该去找孙大夫,怎么尽是让那些饭桶去给皇帝胡乱吃药!”
韦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并不?敢说没让孙灵陌去给皇上瞧病,是皇上三令五申要求的。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明明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却自始至终不?肯让她知道。
他?挨了顿批,蔫头耷脑地回到了渊和殿。皇上正在前厅与大臣议事,听说最近南边又出了举子罢考一事,皇上发了怒,摔了好些茶盏。那几?个大臣出门的时候,全都吓得面如土色,心有余悸。
韦德又咽口唾沫,强忍下心中?恐惧,低着头走进?屋里,试着说道:“皇上,又该换药了。还要让那几?个太医来吗?”
赵辰轩余怒未消,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让他?们来,难不?成?你还会治病吗?”
韦德吓得往地上跪了下去,硬着头皮道:“皇上,奴才不?怕死地说一句,还是请孙大夫来吧。那些太医给皇上治了这几?天,根本就没有什么起色。再耽搁下去,奴才实在是难以跟太后交待啊。万一将来留了疤,这可要如何是好啊!”
若皇帝背上留了疤痕,还是那么大一块疤,将来势必会在朝中?引起恐慌。韦德是他?心腹,这么大的事,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隐瞒多久了。
“除了孙灵陌,天底下所有大夫都是废物不?成?!”赵辰轩紧蹙眉心,嗓音冰冷:“朕再跟你说一次,你若敢让她知道此事,头上的脑袋就不?用要了!”
韦德不?由更是左右两难,愁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吃饭吃不?香,睡觉睡不?着。
一天晚上用膳时,他?在干爹杜应海面前长吁短叹个不?停,一张脸皱在一起,苦大仇深的样子。
杜应海听得心烦,一摔筷子,骂道:“你这猴崽子,到底什么事,说就说,别跟我这儿装相?!”
韦德是杜应海一手教?出来的,自来最信任他?,便把这事跟他?讲了一遍。
杜应海听了,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好愁的。你就等着吧,也不?用你忙,不?出三天,孙大夫就会知道皇上重伤的事。”
韦德奇道:“这是为什么?”
杜应海把他?叫到近前,低声?道:“你以为容妃那人是个善茬?她进?宫这两年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她爱皇上爱得疯魔了,有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要发疯的。皇上受伤这么大的事,她会不?知道?肯定是早就听见风声?了。只要她知道了,她就肯定是要去找孙大夫麻烦的。到时候,还怕孙大夫不?知道吗?”
韦德恍然大悟,如释重负地一拍大腿,说道:“没错没错!干爹,还是你想得周全。如此一来,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就能等到孙灵陌来给皇上治病了。只要她能过来,不?愁皇上的伤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到现在为止,一直以来那么护着女主的原因,仍是因为她身上的几分才华。
发生转变还有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