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你们不需要?知道,若是见到及时上报就好了。”他也说得隐晦不清。
正巧此时二人的酒也已经装好,本着此地不宜多留的念头,他们留了金银便向门外走去。
“你感没感觉马车忽然轻了好多?”上车前行后,一人疑惑问道。
“好像是有点,再下去看看?”
“操!”看到车上的景象,他们不由得爆了粗口。
只见本是包围严实的粮草后方,竟是漏了个极大的缺口,而此时车内已经空无一人,一段绳子就光明正大地搭在马车边缘,仿佛对他们赤-裸裸的挑衅。
“她一个姑娘肯定没跑远,现在赶快追。要?是把人丢了,咱俩小命都别想要了!”
*
江屿二人意图进宫,无?法继续带着那位姑娘。正巧她说她在京城有亲信可以投靠,他们便在酒馆不远处分道扬镳。
江屿自是注意到忽然张贴到大街小巷的那些画像,便干脆在路边买了个斗笠,将前沿压低,微低着头走路。
他们绕开喧闹的街巷,打?算寻个人迹稀少的偏巷进宫。
然而就在他们经过偏巷的树林下时,忽然有一只鸟从树上疾冲而下,稳稳地落在江屿肩上。
它的腿上还捆着一小卷信纸,随着它的翅膀张合,一-股极为熟悉的异香传来。
江屿心下一-颤,这正是沈琛为他留下香料的味道,而如此看来,此信绝大概率是沈琛所?写。
他将信纸打?开,只见里面还卷着一条极小的香料,信纸上仅有?几个字——
望山角西南。
沈琛为他留下的香料都只能供一次使用,如今信纸中夹带了香料,明显是预料到江屿会再次同他联系。
“望山。”萧向翎皱眉,“此处如何?”
“很大的可能性是,太子的尸体在那。”江屿抬头,“他有?条件要?和我们谈。”
自从那晚过后,萧向翎多少对沈琛有?些敌意,语气也略微生硬些,“他有?什么?条件能谈。”
“当年的事?情毕竟未被证实,我也没听过他亲口的解释,况且他教我习剑多年,也算得上半个老师。”江屿劝道,“既然他特意传信给我,就必定是有事?要?谈。”
“那你要?去望山?”
“我不去。”江屿微挑了眉,“你回北疆顺路过望山,或是可以替我去看看。”
“那你呢,进宫之后你打?算如何?”
“江淇本来的打?算定是在路上把我解决掉,而一旦我进了城,他就必会有?所?顾忌,暂时不会有?明显的举动。现在最大的不确定性在于夏之行,顾渊好久没了音讯,也要?去探探情况……我不得不回去。”
“在大路没堵到你,江淇一定已经知道你看穿了他安插的眼线,杨广这枚棋子没法再用,他也会对你加强防备。”萧向翎转头说道,“你要?多加小心,有?任何事?传信给我。”
他忽然走上前来,低头轻吻江屿的眉心,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笑道,“若是需要?,我与北疆军马,随时听候殿下调遣。”
“你胆子不小。”江屿半开玩笑,“想带兵反了?”
“我本就无?意于整天带兵与北寇你退我进地周旋。”萧向翎轻笑,“纵使是‘提携玉龙为君死’,也要?看从的是哪个君。”
*
数十天没回府中,庭院中依旧与走时别无二致,看得出每天有人打扫。
江屿轻轻推开门,一眼便看见站在桌案前的顾渊。他正在擦拭去上面浮着的一层清灰,同时将笔墨归回原位。
“顾渊?”
“殿下!”顾渊猛地转过头来,眼中的惊诧之意溢于言表,他忙块跑过来江屿身上扫视两圈,见没受伤,也没枯瘦,这才微微放心了些。
江屿将对方的意外神?色看在眼里,回身将门关上,低声问道,“最近京城发生什么?要?紧事,为何不给我书信?”
“殿下,您走后府上四周都被江淇派人围起来了,书信根本传不出去。这段时间江淇加大力度向中央收兵权,甚至是还有?些明显不合理的新政,下圣旨宛若儿戏。”顾渊压低声音说道,“朝廷中很多大臣不满,上书觐见却几乎全被打?回,而夏大人最近也的确奇怪得很,对江淇的想法几乎是百依百顺。”
他深吸口气,继续说道,“这两天江淇忽然将府上围住,连我也不准进出,我还以为他对您也……”
“他的确是想要我的命。”江屿说着,声音却依旧显得随意,“所?以别掉以轻心。”
“江淇目前最多是趁我不在,做做表面文章,他还以为我回不来了。”
江屿在桌案前坐下,目光自然而然地搭在那短剑和方帕上,“如今见我毫发无损地回来,或是早就把府上围着的卫兵撤了,毕竟他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来针对我。”
“对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他。”江屿忽然站起身来,“备马,去江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