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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1 / 2)


储露与吴恩的婚期定在七月初五,程息从没操办过婚礼,是以事事都问府里的老妈子们,还将庆儿馥儿叫了来一起帮忙。

齐顾从雍乐赶来,带来了满箱的贺礼,程息也不推辞,尽数收下。

弧令看她忙前忙后,心中欣喜却也怕她身体吃不消。

程息趴在几案前拨着算盘,想看看自己的俸禄和积蓄能够成器多大的排面,一张银票便拍在了自己的面前——三百两。

“这么多?份子钱?”程息惊讶。

弧令笑着掐了掐她的脸:“你替她忙前忙后,我这个做姑爷的不该表示表示?”

程息听见这个词,脸微微一红,嘀咕道:“什么姑爷,瞎说八道。”

弧令揽过她,笑得畅快:“也是啊,我们俩从小就是一家,这该怎么叫呢?”

程息拿肩膀顶了他一下,嗔道:“你走开。”

弧令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轻轻的呼吸。

程息挪了挪,笑道:“痒,你起来。”

弧令环住她的腰,在颈窝里叹了口气:“我最近是真的难捱。”

程息心里一惊,连忙转身问道;“你担心月氏的事吗?要不……要不你早些回去?等月氏的事情办妥了,你想什么时候来都成。”

弧令抬头,二人气息相闻:“你赶我走?”

程息无奈道:“怎么是赶,是缓兵之计。”

弧令如未闻,凑近她,低低道:“那你知道我为何难捱吗?”

“不是因为月氏之事?”

这厢弧令明里暗里说着私事,那厢程息好说歹说都是公事。

弧令有些无奈。

“你真当这些日子我们俩同床共枕一点事儿都没有?”声音自后背传来,闷闷的,弧令说话的热气喷在背上,激得程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她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懂了。

在丰城待了许久,每天也是宿在太守府,在外人面前,他们俩是公事公办,一个主卧,一个客房,有礼得很。可一到了深夜,一个开窗,一个翻墙,也是默契的很。二人皆是行伍之人,素来不拘泥礼节,何况又情深至此,也不觉得这有什么,是以这些时日,二人每日同榻同衾,相拥而眠,只是再没行那事。

自那时过去,已有月余,期间战事纷乱,枕戈待旦,脑子全部分给怎么保命了。如今看来,弧令大将军,是饱暖思淫/欲了啊。

程息虽做过大夫,可毕竟是初经男女之事,还有许多知识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

她又问:“你……你……”问了一半,又问不出口了,僵在那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弧令看她为难的样子,觉得甚是可爱,捧着脸,郑重道:“霏儿,我也是男人。”

我也是男人……

是男人……

男人……

人……

程息顿悟,将脸埋进弧令的怀里,轻声道:“你……不早说?”

弧令揽着她:“我们两个这算私定终身,何况还有了夫妻之实,若我……我怕……”

这两个人说话都爱说一半,旁人听不大懂,可他们却能瞬间意会。

程息明白了他的意思,淡淡一笑,从他的怀里起来,眼里是缱绻的柔情:“哥哥,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你说,我听。”

“我……不能再有孩子了。”

弧令先是一愣,渐渐反应过来,只剩心疼,他将程息裹进怀里,抚背安慰:“没事,没事了……你受苦了。”

程息摇摇头:“储露告诉我时,我其实……并不伤心。”她望着窗外的天,“我此生杀伐太重,不做我的孩子,挺好的。”

弧令又紧了紧自己的怀抱:“你是为国为民,说什么傻话。我不在乎孩子,有你,便是圆满了,我还求什么别的。”

程息低低一笑,两人鼻息相闻,她在弧令唇上落下一个轻巧的吻。

弧令一怔,看了她半晌,出声:“你这个样子,我便当你允了。”

程息不说话,就靠在他怀里。

弧令吻了吻她的发心,将她打横抱起,走向里屋。

-

七月初五,太守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阖府上下穿红戴绿,各个喜笑颜开。

程息给府中每个人包了大红包,大家磕头拜谢,干活又有力气又有劲儿。

庆儿馥儿正在闺房替储露梳妆,金冠流苏,明月耳珰,鹅黄雪柳,红衣霞帔,十八岁的储露褪去素衣,红妆掩映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婀娜娇俏。

程息倚在门口看她,打心底的开心。

她见了太多的苦命鸳鸯,如今能有一对神仙眷侣,是真的好。

庆儿馥儿看见程息来了,连忙见礼:“程大人。”

程息虚虚抬手:“差不多了?”

馥儿:“已经好了,就差盖上红盖头,等新郎倌儿来接了。”

程息上下打量,笑道:“还真是便宜吴恩那小子了。”

储露低头浅笑,万般言语皆化作眉目间的柔情。

庆儿馥儿离开,屋中只留程息储露姐妹二人。

程息走过去坐在她身侧,轻轻叹气:“真没想到,你竟也出嫁了。”

储露拉过程息的手:“姑娘,我本还说等你嫁了我再嫁的……”

程息一拍她的脑袋:“你就当我已经嫁了吧。”

“也是,你和公子还分什么彼此嘛,嘿嘿。”

程息看着她,喜上眉梢,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她:“我和哥哥一齐给你准备的嫁妆。”

“什么啊?”储露接过打开,见里面是五张地契,三张丰城的,两张云都的,还有一千两的银票和一个翠玉镯子。

“姑娘……这……”

“别推辞。是我和哥哥的一点心意。”

“都有地契了,这银票……”

程息又推回去:“你就拿着!兰须弧令就是个奸商,有的是钱!我做县主时,皇上也赏了好多呢,那些田地我也不会打理,交给你总比闲在我手里好。那两块丰城的地,我和哥哥帮你去看过了,风水地段极佳,以后不管是你自己要开药铺还是租赁给别人,都好。赚钱!”

储露要哭,被程息吓了回去:“不许哭,还没到哭轿的时候呢,妆都要花了。”

外面的鞭炮锣鼓齐鸣,接亲的队伍已到了府外,程息嘱咐道:“在这里呆着,不许出来。”

各地接亲的习俗不同,但程息与储露在虞城待了许久,便沿用了虞城的习惯。一群人堵在府门,用一根长条木棍拦住接亲的人,不给红包便不让进。

陆才知嘶声大喊,颇有战场上殊死搏斗的气势:“兄弟们,冲啊——”

身后的将士们一呼而上,险些将人群撞到。

“陆才知!你今儿个要是敢撞进来,我让你站着来,躺着走!”程息手上拿了根木勺,气势汹汹地从后屋赶到前门,站出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弧令笑站在程息身后,只要没人撞到她,他就不上前,让她玩个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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