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叹了口气,贾裕觉得身上一松,连忙抱着被子躲到了床脚,颤声道:“你快走吧,不然我叫人了。”
没有回音。
贾裕大着胆子想下床去燃灯,双脚一落地就开始打颤,根本站不住,还有东西不断从双腿之间流下来。她不是不懂事的小丫头,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贾裕坐在床边,抱着被子,无声得抹着眼泪。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要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甚至连那个侮辱她的贼人的脸都没有看到。思及此,贾裕哭得更厉害了。
等到她终于好受了些,才起身点灯,房间亮了起来,与平常并无不同,根本不像有人闯入的痕迹。
贾裕重新换了一身衣服,随后看了眼床铺,她睡时穿的衫裙落在了床外,床褥一片濡湿,帐幔之间还残留着一股浓郁的气息。
贾裕红了眼,她拉下帐幔,将床罩枕被一股脑儿拖曳至地上。
这下动静可不小,外房值夜的两个小丫头急吼吼跑了进来:“娘子,出什么事了?”
随后一个丫鬟看到地上的被褥,赶忙上前想捡,却听贾裕喝了一声:“别过来!”
两个小丫鬟被唬得一跳,贾裕脾性向来柔和,也不愿与人纠结俗事。这般声色俱厉的模样,她们着实第一次见到。
贾裕看着她俩,很想骂上一句“进贼了都不知,要你们何用”,话在嘴边转着,最后她定了定心神,吩咐道:“这被褥,带着邪气,专引人入噩梦,你们找一个火盆,我要把这被褥床罩都烧了。”
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大半夜烧被子?
贾裕本就害怕被人发现,见丫鬟们这般更是慌了,她狠狠拍了怕桌子,极力露出疾言厉色的模样:“还不快去!”
小丫鬟们这才点头称是,慌忙去准备。
见人走了,她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打颤。这一回,却是怕的。寡居女子遇上这样的事,若被人知晓,如何能苟活。若非死,留在这世间,得到的也只能是唾弃和鄙夷;更何况家族也会因她蒙羞,虽然贾家待她们姐妹俩委实称不上好,但那些族中姊妹却一直都与她们友爱,贾裕不想因为自己而让那些女子受到牵连。
这件事,绝不能让外人知晓。
贾裕眨眨眼,眼中酸疼不已,她又想哭了。
不多久丫鬟们就在院子里备好了一个火盆,贾裕害怕引来更多的下人,于是冷着脸道:“若是有人跑来询问,就说我连着几日被梦魇着,觉得这被子有问题,想烧了安心。”
好在两个丫鬟年纪小,既看不出贾裕身体的异样,也看不出被子的问题。以为贾裕说的是真的,烧完被子后,还贴心地为做了噩梦的贾裕烧了热水沐浴。
贾裕支开丫鬟,坐在浴桶中,舀得水哗啦啦作响。她看着自己被作践得一片狼藉的身体,将水瓢一扔,实在忍不住,捂着脸“呜呜”恸哭起来。
洗好澡,天还是黑的。床已经换上了新的被单被罩,贾裕躺在上面,心中还是害怕。她唤了一个丫鬟在床边的榻上陪·睡,这才安心些。身子实在太酸乏了,她没过多久就睡沉了。等再一眼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贾裕揉揉眼睛,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她坐了起来,身体明显的反应让她的脸瞬间白了。
“竟然是真的……”
她浑浑噩噩得起身,浑浑噩噩得洗漱,又浑浑噩噩得被人领到梳妆镜前梳妆。
贴身小鬟看着她心不在焉的神情,便说道:“娘子,可是被梦魇着没有睡好?不如今日在家休息一天,不要出门了。”
“出门?”
“娘子可是忘了,今日是初八,每月初八娘子不是都要回娘家看望双亲的么?”
贾裕这才记起日子,昨夜的事情一打岔,她竟是忘了。以往每月初八,她都会先回贾府看望一下父亲,然后再转大半个城去看望生母李氏。可今日她心里乱得很,确实没有承欢膝下的心情。
用完早食去一趟齐王府,找贾褒想想办法吧。她这样想。
早食的时候,谢珧前来请安。
“他近日倒是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