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瞬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眼睛都看向了清怀。
清怀走到耦妪身旁,面上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带刺:“你这老奴此般作态着实是叫人作呕,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耦妪张着嘴,看着眼前面色不善的小郎君,心头一慌,刚要呛声回去,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发不了声,四肢也僵住动弹不得。耦妪眼中露出了骇色,直愣愣得瞅着清怀。
贾裕虽不知清怀做了什么,但也能从耦妪的神情中看出一丝端倪。她下意识得看向旁的人,然而旁人似乎丝毫瞧不出这些异常之处。
“耦妪,回去和贾夫人说,贾家阿念留在谢家挺好,让她勿要挂念。”
耦妪的眼睛渐渐变得无神,她嘴间重复般得念叨着:“贾家阿念留在谢家挺好,贾家阿念留在谢家挺好……”
清怀一哂,面上酒窝深陷:“耦妪,确是这个理了。”
待耦妪一伙人离去之后,贾裕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你用得什么法子?”
清怀靠在塌上,拣着桌上的果子吃:“我是狐魅,自然用的是妖法。”
贾裕咬咬唇,看着他说道:“这次,多谢你了。可我继母郭氏性情刚烈,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些你就不用想了,你只想着今天夜里要好好梳妆沐浴,等我过去就是了。”
贾裕面色一红,想着和狐魅做那事着实有些屈辱,却又觉得过河拆桥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只得硬生生忍了下去。
贾裕走出书房,见浑身带伤的寅小侧靠在一旁花坛边上,另一个小丫鬟正跪在一旁抹着泪哭。
贾裕心头愧疚,吩咐道:“我记得那丫头是家奴,把卖身契给她吧。等销了名,给她些银两让她出府吧。”
小鬟点头称是。
当天夜里,风暖似洋,月华如昼。
幔纱摇弋,贾裕躺在床上,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那微晃的月亮上。
她的魂像是从躯体里飞了出去似的,飘在了屋子里,像是笔台上,像是画轴间,总归,不会是在那床上……
她的身体像是被包裹在了蜜糖里,而她游荡在外的魂每每都会被那股甜腻给拉回身体里,她不愿如此,所以之后她开始会想到一些令她更开心的事情。
曾经,她认识了一个特别爱热闹的少年郎,哪儿有庙会哪儿有市集,那少年郎就往哪儿钻。
她一个人在家寂寞,那人总拉着她各处转悠,还爱给她烤红薯吃。那红薯烤得香甜绵柔,她常吃得一嘴都是。
那少年郎总会以此取笑她,无礼极了。
耳畔传来了清怀不满的声音:“在想什么?”
贾裕无意识回应道:“烤红薯……”
刚一说完,贾裕脸就红了。
果不其然,她身上的人忍笑不及,埋在她颈间抖动着,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胸腔的颤动。
“饿了么?”
贾裕摇了摇头。
“那就是馋了?”
贾裕犹豫了一会儿,点了一下头。
“那就明日烤给你吃。”清怀说完之后,又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