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她是新的武器，对外的利刃，辅佐夏油大人的又一助力。
这个不过高中生年纪的女孩子面色坦然地接受着各种视线的打量。
掀开一旁的茶盏抿了口，结果被苦地直咂嘴的奈由多面色讪讪地将它推地远了一些，转而看向夏油杰。
对方不动声色地避开与奈由多的对视，朗声开始会议。
天磬教的干部会议每周召开一次，通常是由各个诅咒师们汇报任务成果、分享近期的咒杀名单等内容组成。
奈由多自然在闲着无聊的时候安排爬虫旁听过。
内容大同小异，又追加了草芥事件下暴露出的教会内部安保改进安排。
奈由多听地昏昏欲睡，直到周围椅子的拖拉声响起，才猛然惊醒。
“奈由多，你稍微等一下。”夏油杰叫住她。
“...？”
等最后一个人轻轻地把门带上，室内又一次恢复了安静。
夏油杰沿桌面推来一张薄薄的彩印照片，是在方才会议上没有出现的东西。
奈由多低头看了看。
拍的是一个穿着深色校服的少年。黑发。神情寡淡，似一潭死水。
唯一比较吸引人的地方，大概只有他别在左襟的漩涡纽扣。
“...这是？”
“啊，这是我之前托草芥去打听的一个人。”
“虽然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样子，但是据说他是一个特级过咒怨灵的携带者。不久前还放咒灵出来把自己的几个同学扭成麻花塞进柜子里了。”
夏油杰单手支着下巴，略有些苦恼的样子。
“我的话，果然还是对他身上的咒灵很感兴趣。不过，这家伙目前被东京的一个培养咒术师的学校收容了，我暂时还接近不了。”
“此前关于他的消息也都来自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妄想反抗我们的草芥。所以...”
“是想让我帮你去看看吗？”奈由多打断了夏油杰的话。
她漫不经心地捏起照片在指尖转着，似是在权衡。
几秒之后，奈由多点头：“可以啊。”
人类的劣根性就在于，寄希望于恶魔，但在恶魔爽快地答应后又忍不住猜忌对方是否在谋划什么坏事。
奈由多学着夏油杰的样子托腮，明明察觉到了他在刻意地不看自己的眼睛，但还是坏心眼地凑到夏油杰的面前。
“放心好啦，不是说要互相信任吗？”
“只要你给我安排好可以进入那所学校的合理身份。我就顺便给你传递个消息，怎么样？”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合作。
夏油杰聪明地没有去追问奈由多对咒术高专的兴趣来源。
他稍微地往后仰了仰身子，离奈由多明媚的笑脸远了一些。
...终于意识到要警惕恶魔了吗？
奈由多并不在意。
想起一件事，她又问夏油杰：“对了，这几天我能出一趟门吗？我想去找几只野生的咒灵研究研究。”
夏油杰缓和了神色：“当然可以。不过想要顺利地进高专，你最好不要这个时候在外面留下残秽。出门的话，我会派个咒术师跟着你的。”
“谢谢～”奈由多很满意，客气地用食指在唇畔抵了一个飞吻给他作为报酬，然后径自向门外走去。
在她拉开房门的前一刻，仍坐在原位的夏油杰毫无预兆地问道：
“同样吸食着人类的负面情绪，恶魔的种类应该和咒灵一样千奇百怪吧？”
“奈由多，说实话。”他的嗓音微微沙哑，带着丝转瞬即逝的异样，“你是掌控哪种恐惧的恶魔？”
“要说种类...”奈由多侧过头。
她并没有露出丝毫被冒犯的神色，弯着蜜糖色的眼眸，似笑非笑：“我大概是掌控爱情的恶魔。所以，任何人只要和我对视十秒就会陷入爱情哦。怎么了吗？”
这样询问的她却没并没有再去看向夏油杰，伴随着咔哒的开门声响，奈由多已经半步踏出了会议室。
房门被.干脆地关上，再次闭合的空间里只留下她终于染上了点笑意的声音。
“这么问的话，难道是为我心动了吗？”
像是半融化的甜腻糖浆。在怦然间拉出一道蜜色的糖丝。
夏油杰以手覆面，仰靠回了椅背之上。
......
引恶魔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