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放把日记本藏在被窝里,然后巡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很快得出一个结论:她的闺房不能让男人进!
因为实在是太乱了……
她刚才翻箱倒柜找本子,之后也没收拾,现在到处都散着书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废纸张,简直难以直视。
她清清嗓子,刚要说“别进来”,焉屿却抢先一步转动门把手,“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林晚放:“……”
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这巧嘴此刻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就那样斜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焉屿从外面进来。
这还是焉屿第一次进她的房间。
他走进来的那一刻,竟然真的给了她一种错觉:这是他们共同的家。
大敌当前,林晚放赶紧甩掉脑子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看着焉屿的眼神里满是探究。
焉屿看见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眉梢微微挑起,目露疑惑。
他走到床边,指了指床,“我可以坐吧?”
林晚放讷讷地点了下头。
焉屿慢条斯理地坐下,背挺得笔直,可没一会儿,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见状,林晚放问:“怎么了?”
焉屿浅皱眉头,说:“你的床好像有点硬。”
林晚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床垫,很真诚地评价道:“很软啊……”
焉屿依旧皱着眉头,他起身,在林晚放注视的目光中,缓缓掀开被子的一侧——一个可爱的卡通儿童日记本突兀地出现在视野中。
林晚放瞬间犹如晴天霹雳,她赶紧倾身过去,想要把笔记本拿到自己怀里来。
奈何焉屿离得近,手又长,终究还是比她快了一步。
这一刻,林晚放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找了个手长脚长反应还迅速的男朋友。
她愣了下,还是没有放弃,又往前倾身,想要将日记本抢过来,可在她的手刚要摸到本子的边缘时,焉屿突然侧了侧身子,巧妙地躲过了她的“袭击”。
林晚放欲哭无泪,在心里默默叫嚣着:看见好啊看见好!她又没有写错什么!
焉屿的眉梢挑得老高,和以前冷漠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瞥了一眼林晚放,见后者一脸郁闷,反而勾唇笑了下,然后回过头盯着日记本的封面打量了一会儿,似是很真诚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原来林林是个怀旧的人。”
林晚放:“……”
焉屿轻轻翻开日记本。
令他意外的是,整个日记本只有第一页有字,而且是林晚放现在的字迹。
见林晚放没有说什么,他心安理得地读起来。
“初遇他是在图书馆。冷目翘臀,清冷又勾人,以至于我总是能淡然接受他的冷淡。”
“直到今天,我才愿意承认我眼光不好,喜欢的竟然是一个自以为是臭不要脸占有欲极强外冷内骚的老冰块老古董老色鬼!”
焉屿看着手里的粉色日记本,一字一句念得认认真真。
“文笔流畅,情感真挚。”念完,他抬眸,看向坐在床另一边的林晚放,嘴角带着笑,意味不明:“自以为是?臭不要脸?嗯?”
处在气头上的林晚放正要开始一通控诉,想把焉屿说得怀疑人生,可还没等她酝酿好一招致命的大招,却听焉屿又说:“冷淡?”
音调微微往上勾着,缱绻至极,让她忍不住想些某些画面。
她火速咽下嘴里的话,扬起笑,说话的语气卑微得让她想掌自己的嘴:“不、不冷淡。”
焉屿微偏了头,看着她的眼睛里笑意盛浓,是很新鲜的表情。
借着这个间隙,林晚放趁他不注意,赶紧抢过日记本,然后紧紧塞在自己的怀里,跟护宝贝似的。
奈何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焉屿见她那副要上战场的英勇表情,忽的一笑,说:“该看的都看了,你抢过去有什么用。”
林晚放:“……要你管!”
悲伤已经在她的心里逆流成河了。
微博和日记都被焉屿看见了,她完了,她彻底完了,她现在在焉屿眼里已经不是一个拥有神秘感的女子了!
既然已经没有神秘感了,那好歹也得表现得硬气点。
“管什么?”焉屿似是认真思考了下,然后盯着林晚放看了几秒,语气很是正经,“管理你的微博超话吗?”
“……”
林晚放诧异地扭头看向焉屿,沉默三秒,面如死灰,“对不起,焉屿同志,我不该说你是老古董。”
焉屿轻笑,“你说得对,我是老古董,但是是一件值得认真研究的老古董。”
说完,他倾身凑到林晚放脸前,坏心眼地压低了嗓音:“你要研究一下吗?”
“……”
焉屿那张好看到无可挑剔的脸在眼前渐渐放大,林晚放心猛地一紧,只感觉自己血槽顿时空了。
她感觉她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被美□□惑的无耻之徒。
她咬了下唇,很艰难地开口:“对不起,焉屿同志,我不该说你是老冰块。”
焉屿下颚向内一敛,笑得勾人,眼里含着几分少有的兴致,“你说得对,我是老冰块,但是是一块已经被小太阳融化的老冰块。”
“……”
林晚放感觉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