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暗叹一句,如果我初来之时看到的梁祝二人是互相欣赏,那么现在的他们早已陷入情网,只不过一个是知而不能言,一个是陷而不自知。
连我都能看出来的……
那么,马狐狸……
我抬眼,果然见站在身旁的那张狐狸脸笑意果然少了几分,但是那薄唇还是微微勾起,泛起丝若有似无的笑。
不知为何,马文才这样的笑总让我有种陌生感,仿佛其实我从来没认识过他一般。
“呆着看了那么久,我的脸很好看吧。”
我顿住,然后眉头一皱头一撇。
诸天神佛,对不起,我又犯错了。
其实由始至终马狐狸就是马狐狸,没变过!
“是很好看,看着看着就想撕了它。”我咬牙切齿道。
他把我的脸掰向他,然后把脸往我处伸了伸,道:“你舍得?”
“呸,你这不要脸的死狐狸!这种话老挂在嘴边,你真他妈的好意思啊!”
他哈哈一笑,捏了捏我的脸:“哎哟……小卿卿啊,你可真是不了解我,我一直都好意思得很~~”
我的脸被他扯得变形,“你他妈的好意思个大头鬼……啊!好痛!”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捂着脸,怒目而视!
娘的!把我脸当橘子掰是吧?!知不知道姑奶奶我以后还要凭这张脸皮出来混啊!?
“以后不许那么多脏话。知道么……”狐狸眼一眯,拍了拍我的头。
我正想发作,便听到身边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你们俩能不能消停点儿?”
我扭头看去,一张苦瓜脸撞入眼内。
哇靠,好苦。
来人一副苦瓜相,倒不是丑,只是一看那五官就是让人直觉着可怜兮兮的,一看就是蓝颜薄命的样子,脸皮儿那叫一个白,而且窄腰细臀连胳膊肘子都是孱弱得只剩细细一根。
我摇摇头,又是一个受。
不过,受归受,但是依旧掩盖不了一个事实。
我上下打量了一通后,开声道:“你谁啊你?!”
事实就是,我不认识。
苦瓜脸一愣,那张本来充满挑衅的柳叶眉儿一抖,红唇一咬,道:“哼……你……不识好歹!”
说罢便一跺脚走了,我看着那细细的腰儿一晃晃的,我摸摸下巴,道:“好销魂。”
马狐狸声音传来:“你原来好这味儿啊……”
我回头瞪他:“我就算好他那味儿也不好你这味儿!还有……那苦瓜干是谁啊!?这冷不丁地跑出来腹诽人,然后又装得个神秘兮兮的……”
马狐狸一愣,道:“苦瓜干?”而后忽然笑开,“哈哈,要让他知道你这么叫他他今晚就得上吊去了……”
“为啥?”
“他是这尼山县的县令之子,叫萧迢。其实性格也没啥,就是喜欢纠结些有的没的,最忌讳别人说他的容貌,据说他自视甚高……而且,他之前就是负责我们入学记名的,大家都认识他……”
我扭头看了眼那苦瓜干的小细腰,不由得拍掌赞道:“好名啊好名……但是,为啥我不认识?”
马文才呵呵一笑,道:“因为记名的时候是我帮你去的。好了,领剑去吧,我们最晚了。”
……
正所谓双人练习,就是和梁山伯与祝英台一般双人对拆。
然后丁师母和丁美人,给我们示范,让我们一招一式跟着学。
看那一大一小两美人舞起剑来就是若柳扶风,艳绝春色,但是,扭头一看……
我叹了口气,道:“人生啊,总是如此的矛盾。”
说罢信手把剑一挥,霍霍生风。
马文才一闪,避开我风中凌乱的美妙招式,道:“什么意思?”
而后他手挽一个剑花,剑尖儿顶上我的,带着我的剑扭了一个漂亮的回旋。
我耐不得这种慢悠悠的耍剑,“呯呯”两声拨开他的剑,回身摆了个大鹏展翅状的姿势,身子在动,嘴巴也不停。
我眼睛斜了斜站在我们旁边的那对儿,声音不大不小地道:“那边是仙境,这边就是地狱啊……”
马文才反手用剑柄子把我抬起来的膝盖拍下去,手腕一转,又把我的剑带着舞了起来,“什么意思?”
我向旁边捞捞嘴:“黑白无常。”
只听哐啷一声,那白皮苦瓜干终于熬不住了,一把劈开和他对拆的黑炭头黄秋声,扯着嗓子道:“你说什么!”
我跟着马文才的剑尖把剑绕了三个大圈圈,还旋转回身了一次,哎,好累,探戈都没这么累,“我啥也没说……”
白皮苦瓜很生气,于是变成了红皮,他怒气冲冲地朝我走来,不过一看就是不会使剑的,居然握着剑一戳一戳地就往我这里“插”着过来。
我哇一声退了几步,虽说着些剑都是没打磨过的,割不了人,但是它的头儿可还是尖的啊!
白皮苦瓜你杀人呐!
马狐狸一见,便伸手一挑,白皮苦瓜手腕儿细细一根,根本握不住剑,一把剑就这么被挑开了。
我舒了口气,看着那萧迢浑身气得直哆嗦,咬着泛白的一张嘴唇话都说不出了,就死死瞪着我,心下一软,道:“好啦好啦,我不消遣你了啦。”
说罢走上前,握着剑柄想拔起剑想递给他,殊不知我的剑才从土里抽出来,那萧迢居然气得往我这边扑了过来!
出于惯性,我便顺手一挡!
“嘶啦!”一声。
我眨眨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抬头,看了看白皮苦瓜已经白得呈灰色的脸。
而后,生平第一次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红,看着白皮苦瓜,我相当真诚地道歉:“啊,对不起,你露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