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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兔飞猛进(2 / 2)


哎。

冉斯念倒是没有想到这种发展,但他十分体谅地回了个“好”。

那头则是回了个流泪猫猫头。

可爱得很。

等一天倒是没有关系,不过……

这个“朋友”,真的只是朋友吗?

冉斯念跨出魅影城外时,其他纨绔子弟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他看了眼手机,十点,还有时间去看一眼。

他的白兔不会乱来。

他只是想找个理由见他。或者更直白些,要他。

·

“宿老板再见!下次有渐层弟弟的话,记得发我微信!”

“我想要布偶!老板帮我留意下,谢谢!”

“好,”宿闻露齿笑着,“帮你们留着,价格按最低算。”

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有时他会用稿纸写作,那是在他灵感爆发的瞬间。在他渴望记录时,电子机械的一切都令他不安,只有笔尖擦过纸的沙沙声能令他陶醉。

作家总是奇怪。

怪得可爱。

送走店里最后的客人,再把所有的猫抱进一间铺满毛毯的房间里安顿好,换了猫砂和猫粮,再添了点水,他才摘下眼镜。

听到二楼有脚步声,宿闻便一脸笑意地迎上去:“叔,醒了?”

上面的男人睡了很久了。他揉着眼睛,露出一双寒星目,头发理得整齐,穿着很随意的衬衫长裤。男人称不上好看,但那种岁月沉淀后的沧桑,伴以淡淡的烟草气味,是这个年龄独有的魅力。

“阿闻,”那男人顺手摸了摸他的头,眉眼弯弯,看见桌上留着的花,“是前两天的那个少爷?”

“嗯。”宿闻说。

“他把你当白兔宠,”安行乐话里带着嘲讽,“……好笑。”

“他很好。”

宿闻依旧是那样笑着,只是说出的话是冷的。

“哦?”安行乐饶有趣味地道,十分自然地亲了下宿闻,“这么说,很合你口味?”

“哪方面?”

“你喜欢的那方面。”

性。

“那确实……”

宿闻有意无意地用指尖抚过安行乐的唇,指尖冰凉,却如火焰在刀尖上飞舞,惊险刺激。

于是他浅浅地笑着,踮起脚尖,蜻蜓点水般留下一吻:

“叔确实比不上他呢。”

“你是故意的。”

安行乐假意将他推开,凛冽地注视着面前的可爱白兔。

他认识宿闻五年了。在gay吧。

宿闻当时面色潮红,一个人呆在角落喝着龙舌兰酒。不知多少人从他身边走过,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他,甚至直接走过去占他便宜——

当然,安行乐原本也是其中的一个。

只是他发现走近后,宿闻的脸年轻得过分。像是未经世事的失恋高中生,一不小心误入歧途。

那天是安行乐的三十八岁生日。

安行乐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有家,他和宿闻上床的那天,他妻子打了电话给他,女儿娇声喊爸爸,他一边冲刺,让宿闻压住喘息,一边笑着说和朋友喝点酒,她们也都没有怀疑。

彻头彻尾的好人。

彻头彻尾的烂人。

他传统的家庭怎么都不可能接受这种事情。所以他也从来都没有讲过。妻子是爱他,他平时也显得深情款款、幽默风趣。无论在妻子面前,还是家人面前,他都是个毋庸置疑的模范丈夫,模范父亲。

没法爱,但至少对他们好。

因为不是一切事情都如小说里那般美好,不是每个人都必须从柜子里走出来,去迎接阳光。

因为他是烂人。

但他争那么一点微弱的人性。

比如说,他当时真的只是单纯想送宿闻回家。

没想到他辣得很。

是真的辣。

宿闻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浪。他的脸红心跳绝不是装出来的,只是他的身体过分敏感,且喜爱享乐。

是个男人,又怎么会放过这种尤物。

他被宿闻撩得难以自拔,甚至,这小孩那么多声“爱你”,叫他心里痒痒,叫他第一次想要和一个人永远在一起,再也不怕世俗的谴责。

他愿意说爱你,他也是发自内心地爱你。

只不过,宿闻没有真心。不,他是真的没有那颗爱人的心。

“你情我愿的事,我只是要享受快感。”

他永远忘不了宿闻是带着如何天真的表情,对他冷冷地说出这番话的。

安行乐总是在想,五年,就算没有任何感情,也足以缔造一段感情。可宿闻仍是他初见时的模样,丝毫未变。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堪入耳,是以金钱为纽带的。

但除了初遇那天,安行乐并不沉溺于床事,甚至,他和宿闻在一起,大部分时光是注视着他,与他聊天便足够。

他会给宿闻钱,宿闻并不拒绝。这家猫咖是他出资的,因为他发现,宿闻真的很喜欢小猫这一类的动物,便给他提了这样一个建议。

宿闻曾经问他,叔,我能给你什么。

安行乐将烟头摁灭,他看见月光倾泻在宿闻的脸上,那样年轻。

他说:“长大了后,买份感情,才不会孤独。”

除了心。

而刚才来送过花的男人和当初的自己一样可悲。

安行乐无端生出了一丝诡异的怜悯。

“按安哥希望的来就好。”

宿闻踮起脚尖,杏眼圆润。

这次他吻在了安行乐的喉结上。

星火燎原。

“那只可怜的小灰狼要怎么办呢?”安行乐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人站在楼梯上,把宿闻按在墙上深吻。他来时,只是想再看看这个早已不小的小朋友,而没有其他太多的想法。

看他过的好不好。

宿闻是迷人的、危险的。

他喘着粗气,明明他才是被占有的那一方,明明他看起来脆弱而可怜,和垂耳兔一样温柔可爱,可是——

“我很期待,猎物到手的快感。”宿闻仰着头笑道,“灰狼狡猾凶残,可他们有时,真的很狂妄自大。

“兔子也要茹毛饮血。”

店里的灯光偏暗,门却没有彻底关紧。

宿闻撑着墙,脖颈高高地扬起,哭出了声。汗与泪沿着脸颊向下游走,诱人、完美。

他爱惨了浪潮迎面而来的汹涌澎湃。

忽然,门上的铃铛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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