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出去！”萧子音忍住呜咽,抓起枕头就向尹笑雷砸去，“出去！我不要听你讲话！你出去！”
胸口的酸涩一阵接着一阵，萧子音感觉好闷。
他死了吗？他怎么会……死掉！
她是讨厌他，可是……他为什么会死掉！
萧子音咬着唇，深吸着气，想要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哼,”尹笑雷接住枕头,抛到沙发上，“如果楚凌在天有灵的话，对于你这样的反应，他或许会感到一丝欣慰,至少……你愧疚了。”
“出去！”萧子音伸手指向病房门口。
“好，我马上走。”尹笑雷眼底闪过一丝戏谑，耸耸肩，走出病房。
“你就这么希望我死掉？”
病房外,楚凌脸色苍白地靠在墙上，肩膀与胸前后背缠绕着厚厚的绷带。
“喂,”尹笑雷看到楚凌显示一惊,“你刚做过手术就下床？你想死啊？！”
“我……想来看看她。”
“子凌,”尹笑雷抱胸看他，眼底闪过一丝邪恶,“她好像有点伤心，因为你的死，她哭了。”
“我还没死！”楚凌白他一眼。
“哎,跟要死差不多了嘛！”尹笑雷幸灾乐祸地笑着道。
“你去死吧！”
房门被打开，病房内很安静，安静到连最轻微的脚步声都能被察觉地一清二楚。
萧子音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前，她的脸被长长的垂下来的发丝挡住了，看不清她的表情。
楚凌静静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瞥见沙发上扔着的枕头，楚凌走过去，将它捡起，走向萧子音的病床，想要将枕头垫在她背后。
“我叫你出去，”萧子音突然闷闷的出生，声线有一丝轻微的颤抖，“请你……出去好吗？”
楚凌怔了怔，眼底闪过深深的伤痛，他深吸一口气，却不小心抽动了伤口，然后，他隐忍着背上与胸口的疼痛，淡淡出声：“马上就走。”说着，他准备将枕头垫到她背后，然后离开。
听到对方的声音的时候，萧子音的的身体突然僵了僵，然后她突然猛地抬起头，看清楚来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突然在心底蔓延开来。
是楚凌，居然是楚凌！他没死吗？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你……”萧子音的声音哽了哽，感觉喉咙仿佛突然被鱼刺卡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子音抬起头的时候，楚凌再次怔了怔，眼里闪过重重的惊讶和不忍。她在哭吗？她果然在哭吗？眼圈红红的，眼角和浓密的睫毛上，闪着晶莹的光亮，鼻头也是嫩嫩的粉色。她……是以为他死了……才哭的吗？
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的涟漪却泛了一圈，又一圈。楚凌走过去，将枕头垫到她背后。
望着她眼角的泪迹，心里划过一丝不舍和自责，他真的很想，将这些透明液体擦掉。
然后，他真的照自己的想法做了。他试探性地缓缓抬起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极其轻柔地抚顺。一股巨大的喜悦从心底蔓延开来，萧子音……居然没有拂开他手。
她安静地靠在枕头上，怔怔地看着楚凌，眼底的复杂闪烁，却已经讨厌不起来。
楚凌抬手抚上萧子音左脸颊的时候，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萧子音向后让了让，躲开他的触碰。然后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手，在半空中僵住。
呵……她，终究还是讨厌他的吗？
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和苦涩，他收回早已僵硬的五指，淡淡开口：“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然后，他飞快地转身，恨不得下一秒就立刻在她面前消失。
“谢谢你！”身后一个声音淡淡响起，“谢谢你……救我。”
“……你不需要谢我，”楚凌的脚步僵了僵，“我……只是碰巧，挡在你面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