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博雅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非常及时的发出声音。比如此刻——
源博雅连忙咦了一声,惊讶道:“元霜,你怎么打自己呀。”
“我……”我反手将手掌盖住自己的光洁的脑门,这外面寒气逼人,脑门也是一层冷意,只是……那微微冒出的热气是怎么回事呢?是气的吗。
“哈哈。”安倍晴明像是忍了很久,他止了步子,站在我们半米开外,雪白的肩膀一颤一颤,最后他转过身,笑的像只狐狸一样开心,先是轻轻的噗噗的乐,到后来看到我一脸郁结,这笑声转而放大,“哈哈哈哈哈,元霜,你简直太可爱了。”他的笑虽然用花枝乱颤这词形容着实不妥了些,但是此刻,我绝不夸张,他那凤眼快眯成线,一脸的狡黠,一口洁白的牙齿露出来,爽朗的笑声虽不带嘲笑的意味,但还是不禁让我觉得抑郁不已。
很明显了,我与源博雅的悄悄话一定是全都一字不落的钻入了他的耳朵里。也很明显了,我对元霜此人的性格设定又失败了。
果然啊——
人还是要做自己。
望着晴明和源博雅开怀的笑,我由衷的感叹。
这时我们已经行到通往京城的集市了,大道笔直,抬眼望去皆是青楼画阁,绣筑雅窗珠帘红瓦,马车接连雅致饰华,金翠光耀,罗绮飘飘,嬉笑安逸匿于柳陌花巷,笛音吟唱诗词歌赋响于茶坊酒馆,可能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来往之人虽说不上人海相拥,但也算的上一片融融之景了。
“我说,安倍晴明。”我叫住安倍晴明。
“唉?”他停下步子,侧身扬起下巴等我下言。
“你是长了顺风耳吗?”我言下之意正是他听见我同源博雅悄悄话一事。
“是这样吗?”明明是我在问他,但是他却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但是自得的表情却溢满嘴角,他雪白的狩衣与直贯在头顶垂下来的阳光下格外明晃。
我最初总觉得这般云月般的人物是何等清冷,但是此刻我却觉得完全是我想多了。
他会清冷,但绝不是此刻。
“那你对刚刚的答案是什么呢?”我想既然已经露了原形,索性也别装的二五八万多么正经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什么德行就做什么样的人也就罢了。
“我的答案?”他一挑眉,显得面容又秀雅几分。
“对。”
“自然是同博雅一样喽。”说着蝠扇适时甩起,挡住口鼻,眼如新月,我当下无言以对,只能怒目而视。而他却一个转身,含笑摇头,轻飘飘的抬步离开了。
我郁郁道:“源博雅,安倍晴明这般,可有哪个女人喜欢他?”其实我是想说,安倍晴明这个不知女人心的莽撞二愣子,哪个女人不开眼会喜欢他。彼时的我还不清楚很多事,所以当我后来回想起自己这句话的时候总是叹自己慧眼未开,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源博雅得意一笑,虽然我不清楚他在得意个什么劲儿,他说:“有很多公主小姐对我们清明青睐有加呢,我还读过她们送给晴明的诗。”他本来还要说什么,但是突然拽了我一下,“你看,喜欢晴明的女人来了。”
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见一美貌少女与两位随侍莲步而来,那少女上身着粉色十二单,下衣是绯之袴,手持桧扇腰间系裳,墨色长发垂腰,我打量着她,心中感慨,真是好大一只花蝴蝶,虽然美貌但是这十二单着实让人看着乏累。
我眼珠儿轱辘轱辘的转儿,倏而眸中一亮,生出一丝恶趣味。
我把握时机,待那女子叫住晴明,我拍了拍源博雅,邪笑道:“看好了。”
说着不待源博雅开口,我一副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的模样,步履轻盈,状似没有看到那贵族少女的模样,伸手扣住安倍晴明的手,他手格外温暖,我顺着指缝同他来了个十指紧扣,他虽未有过激反应,但是手却僵在那,迟迟未动分毫,我笑的狡黠,只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末了还贴了贴他,胸有意无意的在他手臂间摩擦。心中恶趣味横生。
反正我是破罐子破摔了,于我而言我好歹也是个现代人,玩这种游戏如果还不发挥点这些杂七杂八的性子,那还不是亏了。更何况了,我装落落大方也没见提高什么好感度,来这里也快一个月了,抓紧机会提高好感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刚刚惹的我吃了哑巴亏我自然要讨回来,总之不管怎样,总结为一点,那就是本姑娘想吃安倍晴明的豆腐,想做个狐狸精,可以了吧?
我笑意盛极,安倍晴明的僵硬我是感知的一清二楚,那贵族少女眼底的惊慌和怒气还有一些初恋时候的酸涩我也皆收眼底。我露出虎牙,我深知这元霜皮相甚好,行行色/诱之举也不大能讨人嫌,更何况我这也不是色/诱啊,我这是勾引啊。
我用了一种掉进了蜜桃罐子里甜腻腻的声音说,“晴明,我脚好痛,你能不能背我呀。”然后才像是刚刚看到那贵族少女一般,惊呼一声“呀,还有旁人。”说着将脸埋在晴明的背后。
不顾源博雅震惊的张大嘴巴的傻样,努力的憋笑,努力的蹭着安倍晴明的背,努力的吃着豆腐。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这阴阳师豆腐真是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