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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地址:xet/onebook.php?novelid=1434818

茯苓闲坐在一边,看似轻松写意,仔细看却能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

手上拿着六味药,用土黄色的纸张抱着,他的手指随意挑开一包,露出了带些辛味的药材。茯苓的眉毛几不可见的一皱,随即又舒缓开去。

他相当讨厌药味,但是如果是替小白配药,他不介意破例一回,虽然嘴上说的像是施舍般,但心里倒也是心甘情愿。

袁天赐将配药的比例写在纸上,茯苓照着比例左边捏起一味药,再掺和上另一味,倒在临时用作捣药罐的茶杯里,开始细细研磨起来,研磨棒自然也是没有的,用的是自己的手指。

难闻的气味一阵一阵盘旋上来,缭绕在鼻尖,茯苓的眉毛又是一皱,撇过头,正好看见袁天赐小心翼翼的将小白扶起来,靠在自己肩头,手指正在她脑上的几个大穴移动。

茯苓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小白苍白的脸色,迫使自己再次集中注意力到配药上。

配药这件事情很枯燥,他却难得的投注了大部分注意力,还有小部分自然是分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以防有意外发生。

突然,茯苓原本低垂的眼帘一抬,直直的朝窗户看去,右手研磨药的动作仍然不停,左手却已经拈起一味剩余的药材,蓄势待发。

窗户被捅破,露出了一个小洞,一截食指露出之后立马消失,换上了一根中空的管子。

清渺的白烟刚刚露出一缕,茯苓的左手手腕一用力,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药材已经激射而出,方向正是那根中空的木管,药材毫无阻碍的从管子中间穿过,茯苓收回手,再次低下头,似乎毫不在乎结果怎么样似的。

没过一会儿,窗户外传来一阵难熬的咳嗽声,茯苓的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微笑来。

刚才急射而出的药材已经成为了最好的利器,从中空的管子一往无前的贯穿进吹气人的喉口。

秒杀!

茯苓并不着急去处理门外的尸体,不如不动如山的等着看对方还有什么变招。

想谋害小白的人无非就是这么几个,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对方也并不在乎身份被揭穿,同他玩着这场猫爪老鼠的游戏。

只不过谁是老鼠谁是猫,双方都笃定对方是鼠罢了。

想着想着却不由开始走起神来,手下的药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他干脆推到一边,拿布擦拭干净手后,盯着小白发呆。

这样贸然的消去她的记忆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虽然是为了救她的性命,事情看似好像也没得选择,可是他的心里始终存在着芥蒂。

小白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开始微微挣扎起来,袁天赐的手微微有些掌握不好力度,茯苓顺着他的手往袁天赐的脸上看去,一直以来他都不认为袁天赐会是他的阻碍,可是这种心情在最近几天却是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的朋友不多,袁天赐算是一个,可是如果当朋友有很严重的事情瞒着他,那么这朋友最初的性质是不是已经变了呢。

茯苓的目光落在袁天赐的手上。

眼皮突地一跳,目光急急的落在他的脸上,平和的笑容早已不见,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豆大的汗珠浮现在额头,而他似乎浑然不知。

袁天赐有心魔。

茯苓已经站了起来,袁天赐的目光如利剑般射过来。

茯苓眉头一皱:“袁天赐,你在干什么?”

“你的眼睛看不到吗?”

茯苓心下的疑窦越来越大,按照他对袁天赐的了解,以前他一定是微微一笑,然后不嫌麻烦的从头到尾解释一遍,而绝对不会像是现在这般争锋相对。

茯苓开始用诱哄的口吻:“你喜欢小白是不是,喜欢她就不该害她,恩?”

袁天赐摁住小白的穴道不变,手上的劲道在微微加大:“我是医生,我自然会选择对她最有好处的法子来。”

“可是你现在根本就是心不在焉!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用不着你相信。”

茯苓的目光里有不可置信的成分存在:“袁天赐?”

他嘲讽的掀了掀嘴角,并没有回应茯苓,茯苓把原本袁天赐询问他的话再次送回给他:“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袁天赐却意外的激动起来:“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一清二楚,我这样做自然是对她好的,我是永远不会伤害她的,永远不会。”

此时他已经拿起早已放在一旁的银针,停留在小白的脑袋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手抖个不停,原本挣扎的神色又开始浮现,汗珠顺着脸颊落到小白的闭着的眼皮上,袁天赐微微垂下眼,拇指划过她的脸,又是一阵轻的像是呓语般的安慰:“你不要怕,我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你。”

针毫不犹豫的朝着小白脑上的大穴刺去。

茯苓情急之下再度拿起桌上的药材,不管不顾朝袁天赐脸上砸去,早已经忘了用什么武艺,靠的全是实打实的力气,乘着这一秒的停顿,茯苓一把抢过袁天赐抱在怀里的小白,夺门而出。

袁天赐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手心,空荡荡的,前一刻还躺在他怀里的小白此刻已经被一个可恶的男人抢走了。

没错,可恶的男人,茯苓。

茯苓抱着小白向门外冲了出去,脚步却渐渐的停了下来。

门外密密麻麻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扶行站在人群中间,黑衣黑发,霸气的很。

他似笑非笑的牵了牵嘴角:“把小白给我。”

茯苓却答非所问:“袁天赐和你是什么关系?”

扶行眯了眯眼睛,嗤笑一声:“你怎么不自己去问他?”

茯苓还没有开口,身后的房门却开的更大了些,袁天赐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低垂着头,虚弱的靠在门板上,神色间仍旧充满挣扎,他的体内似乎正充斥着两股力量,盘根错节,而他显然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也就是——还没有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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