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听见娘亲柔柔的声音,把手伸了出来,想抓住那个声音,呀呀地叫了出来,无尤抱起故彰道:“你也喜欢这个名字吧,娘亲也喜欢。”
善信松了口气,本觉得无尤可能会不喜欢的,道:“小名呢?”
“之前木兮给我说临州有个惯例:新生娃娃要取一个土气的小名,才长的好,你说叫什么呢?”无尤还是觉得把这个权利给孩子他爹为好。
“土气的,嗯……”善信嗯了半天,才道:“不好,还是就叫故彰吧。”
“呵呵呵,”无尤笑了起来,道:“我就晓得你会这样讲,好,故彰就故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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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出月子了,无尤胀奶的情况也渐渐好转,林善信终于不用大冷天的在院子里不分时辰的练剑了。满月都说要办满月酒,可是身边毕竟没有什么亲人在,也就把这个给省过去了。满月的日子,正巧是十一月初十,纪为用拎着东西就进了后院,门子拦着都没拦住。林善信本在前堂,听说有男人闯了后衙,当下就惊了,放下册子就往这边来。进来的时候,无尤正掀帘,看见为用,先是晃神了下,然后久久不能说话,只是一直地看,黑了,瘦了,却也更结实了,爹爹看见必然开心。
为用打量着无尤,人家说生个孩子要胖的,怎么他这个妹妹没怎么胖呀,还是那么样子,似乎折一下就要断了。皮肤还有点暗淡,眼下黑黑的,显然没有睡好。为用扯出一个笑来,无尤却忍不住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来人,哭着叫:“怎么才来,怎么才来。”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才松快点吗?”为用揉着无尤的头发,道:“头发好像少了。”
无尤松开为用,道:“是这样的,要慢慢养回来。”
“那混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你看看你,一点都没有胖。”为用拽了下无尤的胳膊,道。
“咳咳”几声咳嗽在为用身侧响起,善信苦着一张脸站在一旁,迅速把无尤搂了过去。
“咳什么咳,”为用转头道:“我难道说错了,你看看你必定是欺负她了。”
“我说大舅子,你是来打架的吧!”善信上挑了下眼眉,哼道。
“林善信,你不要仗着你是女婿就欺负我。”为用也挑了挑眉。
“女婿半子,我哪里欺负得了纪姓人呀,从来都是她欺负我。”善信撇了撇嘴,道:“你可不知你这个妹妹多离谱,脾气多大,多夸张。”
为用勾了勾善信的肩,道:“来说说,咱儿也取取经儿,以备不时之需。”
……
无尤满脸黑云地看着两个勾肩搭背的男人,很想拿斧子把两人劈开。一场本来相亲相爱的亲情戏,最后变成了两个男人的哭诉呕吐戏。林善信难得喝酒,为用也许久不见,两人旁若无人地划着拳,诉说着彼此的倒霉,林善信还控诉了一把无尤是多么的难伺候,他是多么的委屈……不知道得还以为是两娘们呢。
“无尤睡了?”为用脚搭在凳子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睡了。”善信捏捏鼻梁,这些日子自己也没休息好,一旦儿子哭,他也会在书房被惊醒,好在渐渐的儿子在晚上不怎么闹了,从一夜醒七八次,到现在一夜只醒两三次。
“当爹的感觉如何?”为用眼迷蒙,似乎有点醉。
“很奇妙,你以后也会有的。”善信坐了下来,把茶倒了出来,放到为用跟前,道:“东西呢?”
“什么东西?”为用看了眼善信,装不知道。
“装,可劲儿的装。”善信淡淡地说道,看着茶杯里旋转的茶叶飞舞。
“信,我已烧了,毕竟不便。”为用正色了起来,“八皇子私开矿山,还秘密打造了不少武器,只是还没有证据,太子派去的人大多有去无回。”
善信饮下茶,把玩着空茶杯,心里很清楚,但是还是问了出来:“徐卫潜那年的新科里有多少是八皇子的人?”
“多到不多,好在老徐没有投入任何一派,跟着爹也许会平顺一点。”为用往后靠到了椅背上,道:“屈家大儿子,你防上一防,听说和八皇子走的很近,以前在京城常有来往。”
“他的触手已经伸过来了吗?”善信更像在自问。
“信上说有个亲信最近在冠府镇那边出了关。”为用说的很平淡就如在说今天吃什么一般,而不是这样机密的要闻,可却在善信心上砸了一个炸弹,临州、贺兰府,还安全吗?如今他不再是孤家寡人很多地方要周全,有人让他牵挂。
“圣上最近身体欠安,你知晓吧?”善信问。
为用点点头,“该来的总还是会来,善信,有的时候百姓只能随波逐流,但是能不能出水火还要看这谋划全盘的人。你应该已猜到了咱儿那边对手是谁了吧?”
善信早已猜到,点头,黑眸灿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