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经百家姓会背不?”李卫气急败坏的问道,怨气十足。
“呃,早就会了。”李峮期期艾艾的挪到老爹身前,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刚爹的神情好恐怖,他可不想第一个挨训。
“也对,这是启蒙的嘛,最基本的,中庸呢?”压下心里的火,李卫咳嗽两声问道,外间受的气万不能撒到孩子身上,这与他一贯作风严重不符。
“呃,爹,那个好难的….”李峮犹犹豫豫的说道,自从开始学武,他那里知道这些拗口的字?书都不知道丢那里去了,说不定上次爹找不到纸引火,用的纸都是自己的书呢。所以爹也不重视自己的学业,怎么这会儿想起问这茬?
听到这话,李卫再想起上午在衙门里被那个什么学政呛声,无名火暗生,压下、再生、再压下,又升起,最终李卫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都这么大了,怎么连个中庸都不会?去给我抄十遍。”
“爹~”李峮大惊,抄书还不如打他一顿来的更爽,何况他又没有什么错处,干嘛被罚?
“少废话,二十遍,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以不会背这种玩意儿?”说到最后,李卫自己都觉得不会背书低人一等,说话办事没有共同点。
从李卫狼狈进门,陈翠就放下手上的活计,认真的观察着这边的一举一动,这会儿听见李卫突然要求李峮做这种曾被李卫嗤之为假斯文的事情,着实有些差异,刚还夸他是开明父亲,懂得因材施教呢,怎么这会儿就要拔苗助长?
“李卫,怎么了?”陈翠款款走到李卫跟前,撩起袖子就准备给他擦汗,临了瞥见宁宁撅嘴的表情,赶忙拽出丝帕来。
“没事….”李卫觉得在不能待下去了,再待下去火气会更旺,待会烧到谁都让自己心里难受老半天,答完陈翠的问话,转身就逃进屋里去了。
夜间,陈翠铺好床整好被子,一盆洗脚水里两双臭脚丫….
“今天你到底怎么了?”一只脚轻轻撩着水,另一只脚逗弄旁边的大脚。
李卫看看陈翠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好似完全不介意的态度,叹了一口气,压住盆里作怪的小脚,握住旁边捏成拳头的小手,静静叙述午时衙门发生的事情。
原来,通过李卫与刘统勋明里暗里两条线的访谈,也认真的剔除思想不纯,八爷倾向的文人。在此次开科考试中,到最后着实挑出来不少忠于朝廷,孤身奋斗的生员。到最后,衙门里的大人与此次江南科考的主考官们,针对这些贡士名单,争吵排一二三。
原本李卫是不用管这些事情的,到此时,他已经圆满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可这天也不知道是李卫自己嘴贱,还是觉得一屋子文人吵架有伤感情,想调节气氛;或者是昨天跟陈翠运动激烈,想要放松心情。
总之,李卫鬼使神差的想起陈翠曾经提过致中和龟苓膏消火最棒的话,再加上一眼洒到某位个文人在卷子上解释致中和这句话,李卫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的开口说了句:“这家的龟苓膏降火效果很好。”
一句话,两位学政大人,几位李卫同僚立马不争吵谁的文章写的妙,全将矛头指向李卫。这个暗讽有人不学无术,那个叹气圣人之言被诬蔑,还有个叫刘统勋的给他笑的最大声,居然边笑边说还指着李卫,一点面子不给他留。别人顶多指着桑树说槐树不懂初夏秋冬,他直接指名道姓喊李卫。
衙门里俩师爷,也不晓得是厚道的不想给自家大人添堵还是觉得这乱不够很可以继续添火,俩师爷明着帮忙说自家大人的好话,结果却让旁人笑的更大声…..
李卫当时就红着脸,尴尬的呆在原地暗骂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翠儿的水平,瞎胡凑热闹;一边对这个刘统勋颇多微词,您不就是正经科班出身,不就是个进士嘛,至于这么埋汰人?
于是,李卫在衙门里就这样憋了一肚子火,一路上就想着一句话:“早晚让我儿子笑你们”翻来覆去的想,边想边计划儿子未来侃侃而谈,把那些人羞进地里去。
末了李卫还脑补了一个场景,这个场景是陈翠以前用过的。他家儿子李峮站在台中央,背后光芒万丈,旁边舒缓音乐,上边彩纸洒下,他儿子手握胡萝卜深情款款的说道:“感谢朝廷,感谢皇上,感谢这个美好大社会,最重要的是感谢我爹李卫,没有我爹就没有我的今天…..”
话没说完,李卫自己撑不住先笑了,多大点的事情?他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陈翠听着李卫的叙述,也笑的肚子疼,她家李卫太有爱了。
瞥眼看旁边笑的比刘统勋还夸张的陈翠,李卫摸摸鼻子,朝旁边之人伸出禄山之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