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米斯皇帝讨厌张扬的人,这是帝国上下都知道的,听洛迦这么说,凯米斯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终于愿意正眼瞧洛迦了。
“怎么,父皇叫你去书房?”
“嗯,要不大哥您陪我进去?”
“我陪你做什么!”
“我挨骂的时候帮我说说情呗。”
回忆起今天下午凯米斯陛下那张黑脸,凯撒伦的酒都醒了一半,摆摆手道:“行了,你快去吧,别让父皇等急了,又要挨骂。”
洛迦笑了笑,刚要走,似乎想起什么,又问:“对了大哥,今天阅兵式时那两枚核弹到底是什么情况,都查明白了吗?”
“就是前些日子从梅左星球上逃出来的疯Omega干的好事,一提这事我就生气。”
“从梅左星球逃出来的Omega?”洛迦微微惊讶,“那现在那个Omega在哪里?”
“还能在哪里?早就死了!”凯撒伦没好气道,说完,就转身回到了宴厅。
洛迦原地站了片刻,然后继续往皇帝的书房走,路上想着凯撒伦的话,脑中忽然闪过什么。
书房门口早就有侍从等候,见了洛迦之后微微行个礼,请他进去。
凯米斯皇帝坐在书桌后面,看着这个最小的儿子走进来,那英俊的面容像极了当年那个女人。
“父皇,您找我。”洛迦走到皇帝面前。
凯米斯皇帝沉默地看着他,父子两人对视片刻,接着,皇帝的目光缓缓移向洛迦胸口处别的那朵白色玫瑰花,脸色难看得吓人。
“你的军装呢?”
“这就是我的军装。”
“胡闹!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穿成这样!”
“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凯米斯皇帝大怒,顺手抓起桌上的花瓶砸向洛迦。
洛迦没有躲,花瓶直接砸在他的头上。他微微闭上眼睛,只觉头上一阵钝痛,花瓶随之落地,砸碎在他的脚边。
“父皇息怒。”洛迦仍是恭敬地微微俯身,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唇角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把那朵愚蠢的白花,从你身上拿下来!”凯米斯皇帝虽然面容已经显出老态,但那属于君王的眼神和语气,却仍极具威严。
洛迦遵从命令,将白玫瑰花取下,却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轻声道:“这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
“我说过了,不要在这个皇宫里,再提起那个女人!你听不懂么,洛迦?”
“可她是我的母亲。”
“她不配。”凯米斯皇帝看着洛迦,近乎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道。
洛迦没有说话。
凯米斯皇帝又道:“看在你这么多年在外头,第一次回宫的份上,我可以宽恕你。但是洛迦,你记住,明年的今天,我要你穿着帝国军的正常军装站在皇族当中,否则的话,你就带着你的白玫瑰花,一起滚出克莱帕宫,永远从皇族的族谱中除名!你记住,我能给你的东西,也同样能轻易地收回来,听明白了么?”
洛迦沉默半晌,以手抚胸对凯米斯鞠躬:“我明白,父皇。”
“好了,你走吧,今天若是还想穿这身衣服,就滚回你的寝宫,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是,父皇。”
从凯米斯皇帝的书房出来,洛迦眼中一片冰冷,守在门口的侍从悄悄看了眼他被砸破的额角,又移回视线,权当什么也没看见地垂下眼睛。
“这个给你。”洛迦将手中已经被捏得变形的白玫瑰递给侍从。
“殿下,这个需要我……”
“扔掉。”
“……是,殿下。”
侍从捧着手中的那朵白色玫瑰,看着洛迦殿下大步离去,刚刚有那么一刻,仅是被七皇子殿下的眼风淡淡扫到,侍从就觉得心底一阵发凉,不由自主地卑躬屈膝。近身侍候皇帝多年,也将这皇族中的人事看尽,但是,从未有一人能够像今天的洛迦皇子一样,给他这样的压迫感。而这种无形中施加于人的压迫力,人们通常更喜欢给它起一个更厉害一点的名字——王者的威仪。
洛迦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立刻拿出通讯仪,联系一名手下的军官。
“将今天阅兵典上的核弹拦截录像传送过来,我要看,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