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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岁宴其三(1 / 2)


雪无霁来不及看字,心念电转,迅速往玉牌中探入了追踪灵力!

但那一边的灵流消失得也极快,转瞬即逝,无影无踪。

“让他跑了。”雪无霁沉声道。对方还是一贯的谨慎和狡猾。

二人这才去看那行字:

“二十五日后,岁歇宴。勿忘。”

陆宸燃眉头皱起来,冷声道:“那边不可能不知道月沉已经死了。”

月沉身为次王,一举一动都受到凌霄瞩目。他身死之后消息立刻就传遍了三界,更不用说三年后的现在,哪怕对方是个最弱小的仙客,有心打探也应该已经打探到了。

可他却还是发了这行消息过来。

雪无霁道:“要么这玉牌不是月沉的,要么——”

“他就是想给‘我们’看。”陆宸燃接过了他的话,二人对视一眼,“我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

雪无霁颔首:“同意。”

玉牌是在月沉的无海殿里发现的,而且依照前世雪无霁的经验来看,月沉大概率在凌霄有眼线,否则他不可能发动第一次岁歇宴之变、又在后来配合了凌霄仙军的袭击。

因此,玉牌的主人九成九就是月沉。

而剩下一种可能性,另一边的人想要给“他们”看到这则消息。

月沉是被雪无霁杀死的,并且雪无霁第一次现身就是从无海殿出来。这个事实是三界都知晓的,对方一定也知道。

——也就是说,他想要雪无霁去参加岁歇宴。为什么?

雪无霁沉吟片刻,把玉牌丢回案上:“能让我们做这么多猜测,对方的下马威下得很漂亮。”

语调到了末尾,还带上了些许嘲讽的笑意。

如果对方正是想要故布疑阵,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

“陆芯,你觉得他是否是想在岁歇宴上做什么?”雪无霁问道。

“前世的这场岁歇宴,月沉和对方里应外合、发动了攻势。”陆宸燃指尖敲了敲桌子,道,“而现在月沉死了,魔域尽在哥哥你的掌控之下,他又能做什么?又为什么一定要你在场?”

话说到这,二人心头都腾起一个词:诬陷栽赃。

说起被嫁祸,雪无霁前世经历得太多了。对方的这个行为,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嫁祸:他想像前世一样在岁歇宴上做出祸事,然后把脏水泼在雪无霁头上。雪无霁在场,则更能被仙门抓个人赃并获。

陆宸燃眉眼间有几分戾气,这个结论让他不太痛快。

“就算他是要嫁祸给我,我也必须去。”雪无霁道,“否则……更加被动。”

还有一个原因,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有办法像前世那样血洗岁歇宴。

前世的这场大宴,尽管他后来一剑杀死了在场最大的妖魔,小辈也还是死伤无数。这次沈光袁朵朵他们也会去,如果真的出问题了怎么办?

能避免的一定要避免。

所以,岁歇宴他去定了。若说原本还有点可有可无、摇摆不定,现在则是一定要去看看会发生什么了。

“就是这样我才更不痛快。”陆宸燃烦躁道。

他知道雪无霁一定会去赴这场鸿门宴,可无力改变。陆宸燃讨厌极了这种感觉,这总是让他想起前世雪无霁的尸身在他怀中碎为飞雪的那一刹那。

前一世他在失去雪宿后,最后以暴君手段强行统御了仙界,使凌霄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所有生灵听到他的名字都瑟瑟发抖。那时他做到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偌大仙界玩弄股掌之中,可代价也很大。

而这一世,他的手段更温和、更潜移默化,与之相对的就是效率的降低。已经继位三年,那些仙门确实会在表面上给他很大的让步,可真正的核心他还是无法触碰。

就比如,查询玉牌一事,以及调查观如是一事。

这都触及到了仙门世家的脸皮和禁忌,陆宸燃有很多地方施展不开。

雪无霁注视了陆宸燃一会儿,忽然莞尔:“你不必如此。”

“陆芯,这一世已经不一样了。就算他们咬定栽赃我,又能怎么样?”雪无霁站起身,绕过长案走到陆宸燃身前,微微俯身按住了他放在案上的那只手。

“我已经是九渊之主,魔域最年轻的君王。岁歇宴困不住我,仙门也困不住我,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为我自己澄清。已经不一样了。”

他轻声重复,一眨不眨地盯着陆宸燃的眼睛。

三年以来,雪无霁虽没有找到第九尾的下落,但已经像前世一样自行修炼出了九尾,魂魄也基本稳固。他的实力比前世鼎盛时期更强,自信整个仙门除了陆宸燃以外没有他的对手。

他没什么好怕的。这一次,他并非孤身一人,他身后有爱人、朋友,还有整个魔域。

陆宸燃怔然,仿佛回过神一般失笑道:“……是我想岔了。”

“宿哥哥,我们继续商讨事宜。”

“嗯。”

……

*

三十五日后,岁歇大宴。

“……你好你好!这位仙友你好呀!”

“好久不见!听说你研究出了一个新法术?怎么样呀!”

“啊!……仙友!好久不见!”

“……这几年我都过得不顺,怀疑是不是现在的洞府风水不好……”

“听说你发财啦!嘿嘿嘿,老友……”

岁歇宴从深夜天色未明时开始,持续一整日。

含元殿前的白玉广场上,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各色道袍、仙裙交错,华丽的、朴素的,衣香鬓影。笑语晏晏、交谈不断,说什么的都有,和老友打招呼、和新朋友认识,总之热闹非凡。

若说近百年来最热闹的岁歇宴是哪一场,今年这场一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咦!仙友,你也来了?我记得你不是从不出席岁歇宴的吗?”

“还说呢,你不也是甚少出席?”

“哦豁……快看,那边是不是长河道人?……长河道友,好久不见!”

“他也来了啊……也是,毕竟好像那位说他是自己的师傅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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