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眨眨眼，意识到自己想象中的晚间生活又飞了。
她叹一口气，给李青青打去电话，要对方帮她带上微积分的课本，这才摇摇头转了脚步，向着教学楼的方向走过去。
这会回一趟寝室不太值得，不如在教室多坐一会等一等。
教她们微积分的是一名年轻的女性教师，颜值能打，在一众秃顶的糟老头子中显得格外扎眼。那老师的脾气也很好，教学生也有耐心，这才让单纯的文科生林海有了上数学课的耐性。
只是这老师也总不按套路出牌。
“今天晚课就来做个小测验吧。”老师对着大家露出了无害的微笑，“算在期末总成绩之内。”
“啊？”和林海坐在一起的李青青闻言就哭丧起了脸，“小海你会吗？”
“我……”林海有点心虚，“不太会、吧？应该？”
说起微积分，上次她还叫了秦女神帮她补课。对方用了一节高数课的时间给她点透了不少小题，结果……她本人在课下没能勤学苦练，这没两个星期的功夫她就把那些知识点忘了个干净。
林海咂咂嘴，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把高考数学考到了一百三十多分的？
老师很快就把试卷发了下来，题量不大却也不少，满满当当地足够她悠闲地做上一个小时。
李青青左右环顾一会，突然凑到林海耳边小声道，“嘿小海，不如我们再问问你女神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海白她一眼，“我女神可是很忙的，上次我找她补习，结果人家直接在课堂上给我讲课……”
“我觉得你还是问问？”李青青尬笑起来，“这分数要算在期末总成绩里，能多一分是一分。”
林海撇着嘴巴没理她，自顾自地拿起手机搜起题来。
只是这老师狡猾得很，几乎所有的题都被她更换了关键字。林海一个人对着手机翻了半天，愣是一道题都没找到。
平日里的小测验，老师倒是不限制她的学生们翻书或是查资料。只要学生能做出来题，她一视同仁的给分，因而下边一群学生骚动着搜题、翻书，她只是笑眯眯地坐在讲台前看着。
“呐呐，有结果吗？”李青青抓耳挠腮地闲不住，没过一会就来扒着林海的胳膊要答案，“小海……你就问问你女神嘛！她对你那么好，肯定会给你答案的！”
“对我好？”林海一怔。
李青青无语，“你女神对你的态度可是独一份了，你难道不清楚？”
“倒是清楚。”林海抓抓头发，只是她不知道其他人都能看出来啊？
“那还不去问？”李青青见她十几分钟没写出一道题，心中也有了数，只揶揄地笑着道，“我知道你已经动摇了。”
林海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很久没有因为私事烦扰秦以南了。上次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社团迎新晚会那天晚上。
她默默地把题目拍了下来发给秦以南，“南南！我又遇到难题了！”
那条消息在略显空旷的聊天窗口内显得有些突兀，她想了想，又在后边加了个颜文字。
“QAQ”
李青青探着脑袋看了她发的消息，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也发个QAQ看看？”
于是她收到了来自林海的第二个白眼，“想得美。”
-
今天是双周的周五，秦以南回家的时间段。
上午结束了一周的课程，等到午餐时间过后，秦家的管家便打来了电话。
“小姐，今天下午刘司机的车将在两点三十分到达您的宿舍楼下，请您提前准备好。”
她面无表情地挂断了电话，随便从桌子上拿了两本书装起来，随即百无聊赖地伏在了书桌上闭眼小憩。
管家的话不需要有疑问和反驳，只需要听从就好，这是秦母教给她的规矩。
等到家时才仅仅是三点多一点，她在母亲的命令下坐在书房看了整整三个小时的经济学书本，随后就被管家毕恭毕敬地请下楼吃饭。
“这两周在学校有什么新的进展吗？学习方面，和交际方面。”秦母倒是没有那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随意地给秦以南夹了一筷子蒸鱼，一边开口问道。
秦以南对那块鱼肉盯了半晌，还没来得及回复母亲的话，一边主坐上坐着的父亲就出了声，“吃，不准挑食。”
“快吃吧，”秦母也附和，“这是为了你好。说说吧，在学校的情况？”
秦以南默不作声地生吞下那块鱼肉，随后拿起小勺连着舀了三勺米粥，这才开口道，“都和以前一样。”
“哦？”秦母皱起了眉，明显是不高兴的样子，“没有认识新的人吗？你在学校两年了，身边交好的人竟然只有宋哲？”
“嗯。”秦以南不太想说这个话题，她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随即试着转移话题，“最近正在准备考研，我可以到外省上研究生吗？”
“研究生？”秦母喝了一勺粥，动作轻巧地将勺子放在一边的瓷托上，发出了“叮”地一声轻响，“出国读吧，我和你爸商量过了。”
秦以南蓦地抬起头来，一双纯黑的眼瞳盯住秦母，“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为了你好。”秦母无所谓地挑了挑唇角，状似温柔，“不过也不算完全商量好，再看看情况吧。”
秦以南咬紧了后槽牙，“我知道了。”
她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一震，不过那震动的频率，似乎是她专门为林海设置的专属振幅。
“我看一下消息，可能是学校发来的。”她把手伸进口袋里，刚要拿出手机，就听秦父在一边忽然开口，“看一下就行了，饭桌上用手机像什么样子。”
秦以南微微抬头看一眼自己的父亲，低下头固执地把手机拿了出来。
“南南！我又遇到难题了！”
“QAQ”
她看着那个小小的颜文字，表情柔和了些，下意识地抬手就要给对方回复。
“小南！把手机给我放下！”秦父这次的声线已经添了些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