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昼？”林言秋担心地叫了他几声。
沈昼从回忆里挣扎出来，看着面前这个真实的林言秋，难得地无措起来。
“啾啾。”沈昼本来以为他那么久没对她叫过这个昵称，会生疏。但身体是有记忆的，25岁的沈昼相较于28岁的沈昼，对“啾啾”这个称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几乎是在林言秋唤他的第一时间，他就脱口而出。
林言秋拧着眉头，沈昼情况好像是有些不大对劲。
“阿昼，你不会还在生气吧？”虽然她心知肚明沈昼不会因为他们之间的玩闹生气，但是她只能从这个点切入了。
沈昼难免又恍惚了片刻，那声“阿昼”和记忆不远处重合了。
沈昼握了握拳，从回忆里走出来，认真而贪婪地看着面前的林言秋，连头发丝都不肯放过。
这是他的啾啾，他们现在是佳偶天成的准未婚夫妻，而不是感情破裂的怨偶。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他们就感情破裂了呢？
林言秋被沈昼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舒服，她别过脸去软糯糯地又问了一遍：“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沈昼被迷惑住了，随即就要脱口而出：“当然没有。”硬是在出声那刻止住了。毕竟时间太久远了，事实上他并不记得这个时候两人发生了什么。
林言秋狐疑地瞧着他，脸颊鼓起来，不敢置信地说：“沈昼，是我瞧错了你！这点小事，你不答应就算了还和我置气？”
沈昼闻到了危险的气息，定了定了心神，努力学着近三年前的自己说话：“我怎么会和你置气呢？”
林言秋嗔怪地看了眼他，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人家谈恋爱都用情侣头像，更别说我自己画的，你不肯用，我都没生气。我还主动来找你，你怎么还板着个脸。”
依稀记得是有过这样一回事，沈昼瞬间变得懊恼起来。真的想不明白之前的自己怎么会不愿意用情侣头像呢？这么小件事情，怎么舍得让她不开心呢？
沈昼看着她，眼底的情愫被藏匿起来：“啾啾，你把头像发给我吧。”
林言秋想着昨晚他在微信上宁死不屈的状态，试探地问：“你决定用吗？”
沈昼柔和地看着她，那些在深夜里反反复复折腾过他的痛苦和内疚，他藏得很深很深。
“当然了，是你画的啊。”他的话音低沉而柔和，惹得林言秋心脏猛烈而欢喜地跳动了几下。
林言秋绯红着脸蛋，小声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说着，她就包里掏出手机来，把自己昨天画的头像再次发给了沈昼。
沈昼不舍得看了她一眼才低下头去拿手机，他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林言秋，他失而复得的啾啾。
等林言秋欢快地说了声“好啦”，他才意识到为什么三年前的自己会拒绝用她画的头像。
沈昼看着那张极其肖像自己的Q版小男孩，拿着手机的手僵了一下。这张图的参考照片显而易见出自沈母之手，是沈昼自青春期之后多次想销毁的童年黑历史。
他看着那个男孩一脸委屈，还死死拽着一朵蔫蔫的花不肯放手，心中波澜起伏。
照片是有来由的。根据照片的主人沈母所说，花是沈昼小时候从花园里摘的，要去送给隔壁的小妹妹——也就是言秋。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认为怕不是沈母胡诌的，她在两家人里是最有浪漫情怀的。但也不妨碍言秋借这件事打趣沈昼。
林言秋眨了眨眼睛，眼睫毛像极了上下飞舞的折扇。其实她画出来的本意只是想揶揄下沈昼，并不指望他真的用。
“其实阿昼你不用……”她瞧着沈昼一言不发，拂去心底微小的遗憾，打算和昨晚一样再次放过他。
“换好了。”沈昼抬起头，看向她，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就是他理所应当做的事情，毫不勉强。
如果心情能够具象化，林言秋的心里定然会因为这三个字炸出一片绚丽夺目的烟花。那些订婚前的少女的恐慌好像因此消失殆尽，全成了烟火的尾巴。
她心里欢喜，期期艾艾地说：“你不用勉强的……”
沈昼把手机放下，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