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达一栋红色的小楼前才停下。
沈岱还是像之前?那样,自己先快步下车，而后伸出手去扶何清青下来。
“这是哪里？”何清青上下打量了这一栋小楼一眼，疑惑地问着。
在南城那么久,她竟然没有发?现这里有一栋红色的小楼。
两层的小楼,外墙是朱红色的,有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的墙壁上满是开得灿烂的三角梅。
“这是看守所。”沈岱露出一个浅笑,说道,“一个专门看押那些人的地方。”
何清青于是不再问,而是跟随着沈岱进去。
出乎何清青意料之外的,看守里面，并不像电视里的看守所一样，而就中平常的房间一般。
只除了门口有两个穿着军装的守卫。
沈岱和何清青一进去，立刻就有人迎了过来。
沈岱对他点点头,而后带着何清青走向走廊尽头的一间小房子里。
房子的门是红色的。
沈岱才在房门前停下脚步，房门立刻就打开?,露出一个中年男子的脸。
方脸，浓眉大眼，还是双眼皮的。
“厉团。”沈岱打着招呼。
“沈岱。”那个叫厉团的男子看了一眼沈岱,随后看向何清青，笑了笑，问着，“想必这位就是何清青何同志吧？”
何清青点头，笑了笑,应着：“是的。我就是何清青。厉团早上好。”
厉团长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侧身，说：“进来吧。我想到你们应该来得早,所以一大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他预想得不错，沈岱和何清青果然来得很好。
“多谢厉团。”沈岱应着，而后抬步走进去。
何清青也跟着进去。
这一房间房间不大，十来平米的样子。
房间除了一张桌子和?一个凳子，还有墙壁上方的一个如同水管般大小的圆洞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所以一进来，明显感觉到这个房子比其他的房子要暖和?得很多。
也透不过气来。
凳子上坐着一个人，他佝偻着腰，面向洁白的墙壁，听到声音，缓缓地转过来。
何清青这才看清楚他的模样。
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两鬓斑白，形容憔悴。
他一看到何清青和?沈岱，“嗖”的一下双眼发亮，努力坐直，两手不停地颤抖着。
“何清青，”那个男子微颤着声音叫着，“不是我。不是我做的。”
何清青看向厉团长。
厉团长解释着：“他就是杨东明。”
何清青点头，走了几步，走近杨东明，上下打量着杨东明。
两天多的拘禁生活，杨东明身上没有受什么伤，只是面容非常憔悴，两眼虽是努力地睁着，但是仍是没有什么神采。
他的身上略有些?馊味，在这封闭的空间闻起来房间里闻起来异常明显。
何清青只是看着他，用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并不说话。
杨东明先承受不了。
这两天被关小黑屋的生涯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没有解放之前?，他们村里曾经来过了日本鬼子，后来国共之战，他还上过战场，战场硝烟弥漫，一不小心就会把命给交待在那里。
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这两天关小黑屋的经历。
那个人的手段太可怕了。
只是想到那人的手段，杨东明心里便一凛，只感觉身体似是被无数只蚂蚁在啃咬着，噬骨地痛。
“我招，我都招。”杨东明说，“我之所以做这一件事，那是受京城李家人指使的。要不然，我无怨无仇的，我跟何清青过不去做什么？”
“京城李家？”何清青皱着眉头问着，“哪一家，说清楚！”
京城那么姓李的，她哪里知道是哪一家？
“就是李则那一家。”杨东明急急地说着，“是李则的妹妹李玫让我做的。”
若不是看在李玫是李则的亲妹妹的份上，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看不止吧。”厉团长忽然插话道，“你?将何清青的成绩跟你?侄女的替换。你?那个考一百多分的侄女一下子就成了G省的高考状元。”
“你?那个侄女高考才一百多分，你?竟然也敢换了何清青的成绩！你?难道不怕你?那个侄女到了大学之后，原形毕露吗？毕竟假的终究是假的，成不了真。”
“那么大的差距，即便是一个聪明人想赶上都很难，更何况你侄女那个笨蛋呢？你?是把P大的老师当傻子吗？”
若是杨东明将何清青的成绩跟一个考了四百多分的人交换，那还好说，毕竟就算是有差距，差距也没有那么大。
但是这蠢货，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竟然拿何清青的成绩跟他那个蠢蛋侄女交换。
这事?，他审问杨东明的时候，杨东明还不说，还是他让底下的人查出来的。
杨东明嘴巴动了动，最后辩驳道：“我这么做完全不是为了我侄女。我侄女什么样，我自己一清二楚。”
“只不过，将成绩换给她，换到一个能巴控的人上，顺道又能帮扶一下家人，何乐而不为？”
“所以在这一件事情上，你?并不无辜。”沈岱冷笑一下，出声应道。
杨东明语塞。
在这一件事情上，他确实并不无辜。
“她为什么要指使你做这一件事？”沈岱沉声问着，“除了这一件事，你?还帮她做了什么？”
杨东明把头拨得跟波浪鼓一般，连声说着：“没有，没有了。除了这一件事，我没有帮她做其他的事?情。”
“我就做了这一件事。”
他巴巴地看着沈岱，憔悴的脸上更添一份可怜巴巴。
“那个何英和何清青的身世，那一封信，是不是你写的？”沈岱直视着杨东明，不放过杨东明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杨东明一怔，随后立刻摇头，说：“不是。我没有写过信。”
他的脸色很是真诚，然而他的话，沈岱一点也不相信。
“我看你?还是想在这小黑屋里待几天。”沈岱轻翘了一下嘴角，说着，“我会交待那个人好好地招待你?的。”
说着，沈岱脚步动了动，就想招呼何清青出去。
杨东明想到那个人的手段，坐在凳子上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就连嘴唇都吓得白了。
“不。”杨东明咽了一下口水，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然而一点作用也没有，他的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起，青筋都突出来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
何清青便看向杨东明。
“宿主，这个沈岱并不如他表现的那样，他是个狠角色，建议你?换一个人喜欢。”系统忽然出声说着，“若不然，你?跟我绑定的事?情，他迟早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