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把这该死的萌芽掐死。他家焦冻可是他的骄傲和希望,就算他将来的儿媳妇个性不是顶级优秀,那也不能是一个连脑子都不灵光的弱智。
轰焦冻看到安德瓦表情古怪,心里知道他又在胡乱脑补了:“爸,你在想什么?”
“焦冻,你不能因为她心智不成熟,就把她当成小孩啊。”
“这个我知道。”
星野铃还在固执地挂在他身上,轰焦冻按住她的手,说道:“小铃,你自己一个人睡。”
他做好了星野铃会又哭又闹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她却用力点了点头:“好啊。”
完全没有哭闹,甚至咧开嘴露出了笑容。
轰冬美好奇地问道:“怎么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刚才不是还非和焦冻一起吗?”
星野铃抱着轰焦冻的胳膊晃了晃,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我啊,只听焦冻一个人的话。”
靠得太近,温软的气息带着她刚吃过的苹果糖的甜味,洒在轰焦冻的脖颈间,让他下意识地微怔。
说这句话的星野铃真不像个弱智,轰焦冻差点就起了疑心,然而后者却又转过了头,蹲在院子里拔起了草。
“你……”轰焦冻收回手,静默了很久才对轰冬美说道,“冬姐,小铃拜托你了。”
他不知道需要多久,星野铃才会恢复心智和记忆,但他发誓在那之前,他一定会保护她,绝对不会让敌联盟带走她。
*
轰家的院子是日式风格,到处都透露着一股典雅宁静的气息。
这对于常年生活在英国的星野铃来说,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她洗过澡,穿着轰焦冻国中时穿过的蓝色浴衣,踮着脚从榻榻米上走过,视线从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中移到了屋檐一角悬着的风铃上。
微风吹过,风铃晃动,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
她觉得心情格外平静。
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说来也是不可思议,她竟然在陌生人的家中找到了归属感——嗯,看来果然还是日式住宅比较适合她。
轰家还没有开饭,她已经偷偷端了厨房里的一大盘葛粉糕,打算坐在这里,边欣赏风景边吃。
轰冬美做的葛粉糕上洒了桂花蜜,但是分布并不均匀,看得出来手艺一般。星野铃不禁怀念起荼毘做的葛粉糕,每一块都洒了厚厚的桂花蜜且色泽亮丽,大概……又是和他妈妈学的吧。
星野铃不太习惯吃轰冬美做的葛粉糕,她每块只咬一口,专咬桂花蜜多的那一口。
当安德瓦洗过澡准备去吃他最喜欢的葛粉糕时,路过走廊随意一瞥,看到星野铃正在糟蹋葛粉糕,不由得大怒:“你怎么这么浪费粮食,你这个丫头,实在太不像话了。”
星野铃歪着头看着他,还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安德瓦看她完全没有在反省的样子,继续厉声骂道。
星野铃一辈子没被人这么骂过,竟然觉得有点有意思。这位排名第一的烈焰英雄,脾气果然很不好呐。
“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轰焦冻循声过来,当星野铃听到轰焦冻的声音时,立刻小声抽泣,变脸之快让安德瓦目瞪口呆。
“你怎么又在骂她了?”轰焦冻看到星野铃咬着嘴唇忍着哭泣的样子,有点于心不忍——他爸怎么老跟一个孩子计较呢。
“焦冻,你来得正好,这丫头把所有的葛粉糕都糟蹋了,每块都只咬一口,必须要教育她了。”
人证——安德瓦。
物证——整个盘子里都只咬过一口的葛粉糕。
人证物证具在,安德瓦不怕星野铃翻盘,他一定要轰焦冻认清现实——星野铃不仅是个弱智,还是个小混蛋。
轰焦冻从盘子里移回视线,问道:“小铃,这是你做的吗?”
星野铃用力点了点头:“是的。”
安德瓦有些疑惑,她居然认罪了,难道不该是死不承认吗?
“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知道哪块最好吃。”星野铃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所以每块都尝了一下……我想找到最好吃的那块,给焦冻吃。”
安德瓦听不下去了:“你就是存心捣乱。”
妈德,存心捣乱还搞得异常用心良苦。
“我……没……没有!”
星野铃涨红了脸,局促不安地捏着手里的一张红纸,,“都……是给焦冻。”
看不出这张皱皱巴巴的纸是什么,刚好轰冬美过来了,接过星野铃手里的纸,翻了两下给轰焦冻看:“这个啊,是纸玫瑰,我教小铃折的,因为新鲜的玫瑰花会枯萎,昨天在花店偷的那朵已经揉烂了,小铃她呀,告诉我想送焦冻一朵不会枯萎的花,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
皱巴巴的纸,折出了皱巴巴的玫瑰花,简直比死柄木弔的皮肤还要皱。
轰焦冻将葛粉糕的盘子端了起来,对星野铃说道:“这东西不能多吃,不容易消化。”
星野铃纠结道:“不知道哪个最好吃……想给焦冻……”
轰焦冻想了想,说:“以后你要是想拿给我吃,就拿最上面的那块。”
“嗯?”
星野铃仰头看着他,她的眼神在这个时刻柔和的一塌糊涂,辉映着屋顶投射下的橙色灯光,眼角微微压着,表情里带着希冀。
他的目光落在了星野铃手里皱巴巴的纸玫瑰上,他想,小孩子的心,不能轻易中伤。他不能像他爸爸对他那样。
“你拿离你最近的就好,我不挑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