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瑾瑜听了瞠目结舌,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是现在就归寝吗?”
“嗯!”薛博文以为她没听清楚,比刚才声音大了许多:“先让人端热水来!”
呼!原来如此,又要洗澡!纪瑾瑜放下心来,便笑吟吟地说道:“您先去里间稍后一会,我这就派人去取水!”
说罢她心思一动,状似为难:“只是已经这么晚了,灶上的人都下去了,厨房那边不一定有热水。”
她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思量着,只要你不睡觉,便是半夜我也能给你弄到水来。
她以为薛博文会犯难,没想到他只微笑着说:“无妨,你只管派人去。”
“哎!”
说着她朗声吩咐着喜雨喜雪二人:“快去厨房抬水!”
不大一会,喜雨喜雪便带着两个粗使的丫鬟抬了水回来。
喜雪带着人将水抬进了内室,喜雨便回道:“原来厨房那边日日有热水供给咱们,那灶上的婶子还说,若是咱们不去取,呆会便要给我们送过来呢!”
看来薛家上下都知道薛博文每天都洗澡的了!这家伙,难道有洁癖不成?
纪瑾瑜吩咐道:“请红绣来,服侍四爷更衣沐浴!”
阳春一愣!
红绣是薛博文房里原来服侍的老人了,自打嫁过来,四奶奶就让她在房外伺候,怎么今天巴巴地请了她来服侍?
她不由地朝纪瑾瑜望去。
纪瑾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却做无可奈何状一翻白眼:“你别看我,我可没有服侍人洗过澡!”
见她立着不动,纪瑾瑜揶揄道:“要不,阳春姐姐你去服侍四爷?”
阳春唬了一跳:“姑娘说什么话?您之前可是答应过奴婢的……”
“是呀!”,纪瑾瑜耷拉眼皮催促她:“那你还不快去!”
“是!”阳春虽然不解,也不能反驳纪瑾瑜,便应了一声去请了红绣。
纪瑾瑜既然决定与薛博文做相敬如冰的假夫妻,就不可能与薛博文太过亲密,更不可能让自己的人近身伺候他。
纪府带来的人,不管是阳春、湘月也好,还是四个喜字辈的丫鬟也好,在她的心中都是自己人,凭什么用她的人伺候薛博文!既然他之前有服侍过的丫鬟,自己便做回好事,让那个叫红绣的丫头近身伺候他,倒也显得自己大度!
红绣来的时候,满脸的不安。
她慌忙朝纪瑾瑜行礼:“见过四奶奶,不知四奶奶请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纪瑾瑜让她站起来回话:“我刚来,家里很多事都不懂。虽说年纪小,但是也不能事事都问太太,自己倒两眼一抹黑。你是四爷身边得力的老人,既然如此,不如让你继续在四爷身边服侍,也省得我不周到。”
红绣一听,并不见欣喜,而是惶恐地跪下:“四奶奶,奴婢虽说之前服侍过四爷,但绝对不敢说得力,是个最口拙心笨的。如今四奶奶来了,奴婢就是四奶奶的人。断不敢自专,定然听四奶奶的吩咐,事事以四奶奶为主。”
这丫头,到有几分眼色,以为自己是敲打她呢!不愧是薛博文身边伺候的老人!只是这一次,她是猜错了自己的心思了。
纪瑾瑜拉她站起来道:“红绣姐姐”。
红绣一听不知所措,又要跪下去。
纪瑾瑜忙拉住她:“你自小便在四爷身边服侍,比四爷还大两岁,按说我叫你一声姐姐,也是使得的。”,
她笑容亲切,带着几分如沐春风般的温柔。
红绣听了不见放松,更是惊慌失措,说起话来便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奶奶这样给奴婢体面,奴婢不知怎么报答奶奶呢!”
“我也不求你报答,只要你服侍要四爷。便是对我的报答了!”
纪瑾瑜说得满脸轻松,红绣却是越来越慌张。
纪瑾瑜只当她还在担心,就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不是那容不得人的,服侍好了四爷,也是你体面。再说了,你原本就是服侍四爷的,怎么我来了,你反倒不能服侍了不曾?”
“四奶奶……”红绣如坐针毡还要解释。
纪瑾瑜却不再理会她,只将她轻轻往内室的门口一推道:“别磨蹭,仔细四爷等着急了!”
红绣无可奈何,掀了帘子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