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生?被挠得有些痒,却不松手,还?是牢牢牵着她?。
“牵这么紧,怕我丢了吗?”阮茵梦笑着打趣她?。
她?话音一落,池生?的手收得更紧了:“不会把?你弄丢的。”
她?们从一盏路灯走向下一盏,影子渐渐被拖长,在临近下一盏路灯时,又缩短。
夜晚真安静,安静得听得见心跳。
跟阮茵梦恰恰相反,池生?是个小?火炉,才这么牵了一小?会儿手,池生?的手心就暖烘烘的,把?热量都传递给了阮茵梦。
到了家里,池生?被赶去?洗澡,阮茵梦则去?厨房,打算下碗馄饨。
馄饨是昨天专门包的,上星期池生?做完家教过?来,饿得直哼哼,给她?做了碗炒饭,结果又撑了,陪她?消化了好久才躺下去?。
阮茵梦想来想去?,还?是馄饨最好,能垫垫肚子,又不会撑。
池生?洗得很快,馄饨刚捞上来,她?就出来了,居然只穿着件单衫。
屋子里可没暖气?,阮茵梦放下碗,忙给她?拿了衣服披上:“别感冒了。”
“我都热死了。”池生?嘟囔道,但还?是听话地把?手伸进袖子里。
她?闻到了香味,朝桌上一看,眼睛就亮了起来:“馄饨!”
她?坐到桌边,发现只有一碗,便抬头问:“你的呢?”
“我不……”
阮茵梦的饿字还?没出口,池生?便站起身,去?厨房拿了空碗来,把?一碗馄饨分成了两碗,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意思很明显。
阮茵梦只好坐下来,池生?这才满意。
她?早就饿了,舀了一勺,就送进嘴里,然后被烫得嘶了一声。
阮茵梦急得忙要去?给她?倒水,却被池生?拉住了。
她?咽下去?,吸了好几口气?,阮茵梦惊慌地望着她?,好一会儿,池生?才朝阮茵梦竖起大拇指:“好吃!”
阮茵梦这才舒展了眉心:“慢点,不要急。”
池生?只是饿得忘了馄饨刚出锅,被烫一回?,当然就耐心地吹凉,还?拣着空档跟阮茵梦说?了很多学校的事。
学生?会、社团、还?有各种活动,还?有哪位老师特别厉害,也?有耳闻毕业的学长学姐才不过?两三年已经画出名?堂来了。
那是阮茵梦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在池生?告诉她?以?前,她?甚至不知道大学要念四年,也?不知道研究生?原来分硕士和博士,她?没有接触过?,有些地方听不太懂,但她?依然很喜欢听。
因为她?知道她?的池生?将来会走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会有一片广阔的天地。
她?未曾见识过?,也?无从想象,却能从池生?的话语里抓住只鳞片甲。
忽然,池生?停下来了。
阮茵梦询问地望着她?,怎么了?
池生?倏然正色,眼神?也?认真起来,没有了刚才谈笑的随意,她?郑重地说?:“你也?念书吧。”
阮茵梦愣住了,勺子从她?指尖滑落,掉进碗里,发出一声脆响。
她?忙低头,抽了纸擦被溅湿的手,手指都擦红了,才有些晃神?地说?:“我怎么能念书……”
她?说?完这句话,像是给自己定了基调,终于有勇气?抬起头,对?池生?弯了下唇:“你看我连小?学文凭都没有,要从哪里开始念呢?”
池生?起身,拿了自己的书包过?来,从里面取出一叠资料,推到阮茵梦面前:“我详细了解过?了,你可以?参加自考,也?可以?拿文凭。”
阮茵梦望着池生?,又低头看了看那叠资料,却连碰都不敢碰。
池生?深吸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今天拿到的工资,再从书包里把?她?的存折拿出来,放到资料上。
奶奶不会转账,老人家警惕心又比较强,让人家帮忙既放心不下,又不好意思,想着池生?自律,干脆把?一整个学期的生?活费都放进了这张存折里给她?。
池生?没什么大花销,里头还?剩了不少,加上今天的工资,正好够报名?费。
“可以?先报名?,试试看,喜欢就念下去?,不喜欢那就不去?。”池生?是这样说?的,可她?一点都不觉得阮茵梦会不喜欢。
阮茵梦有机会碰到课本的话,只会比所有人都珍惜。从平城带来的书,她?几乎每天都看,她?拿笔的时候,总是很没信心却又舍不得放开。
她?心里有个背着书包走在阳光下的小?女孩,这是她?的执念,不试一试的话,她?这辈子都会遗憾的。
阮茵梦的过?去?,她?来不及参加,但她?的未来,池生?不希望有任何阴霾。
如果有,那就由她?来扫除。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真的好胆小,这不是特别有希望,特别有盼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