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申不易回答道。
“其一,本门历来单传,其二,就是本门在挑选传人的时候,还要求那传人在拜师之前必须立下重誓。”
“”啊,还要发誓,为什么?”
“因为,本门祖师爷传下来的祖训,要求历代传人不得与人争强,非不到万不得以不得随便使用本门神通,在世间行走必须低调行事,不得泄露师门传承。”
申不易都惊讶的下巴都要脱落了,他在心底不住地疑惑道:
“这算那门子祖训啊,天下人修行不就是希望自己大道得成以后,可以闻名天下,光耀门楣吗?”
申不易有些不解,然后他说道:
“阿炳爷爷,为什么这个祖训这么奇怪,这不是要求我富贵不归乡,锦衣夜行吗?”
“哼—!还锦衣夜行,富贵不归乡,想你申不易区区一个下士之资,如果不入本门,不修此道,你就一辈子碌碌无为,老死乡间吧!”
申不易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那我以后学拜你老为师,学了本门功法以后,可以去找李道宗报仇不。”
“可以,但是不能露出半点本门功法的蛛丝马迹来。”
最后申不易似下定了某个决心,说道:
“那好吧,我愿意遵守祖训,我可以发誓,不违背祖训。”
于是那个老者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类似符篆一般的纸张,上面除开写了几条禁忌,在就是满满的誓词。
然后那个老者又让申不易认真地把那些那张符篆上的禁忌和誓词都认真地阅读了一遍,才让申不易咬破了他的食指的指尖,以指为笔,以血做墨,在那张纸上写上了他的名字。
当申不易把在那张纸上刚把名字写完,那张符篆就无火自燃,变为袅袅青烟,消散在了天地间。
当申不易还有些惊讶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的时候,那个老者有些猥琐的说道。
“好了申不易,你现在既然已经立下了誓言,那老夫还要告诉你一个本门在选择传人时的禁忌。”
“啊还有一个禁忌,阿炳爷爷,不带这么玩的吧!我怎么感觉我被你坑了呢?”
那个老者却是用他那失明了的眸子瞪了一眼申不易,然后有些戏谑的说道:
“小子你可曾听闻’天道五十,大衍四九,人遁其一。”
“书上看见过,讲的是天道不全。”
申不易回答道。
“不错,大道五十,人遁其一,但这世上之人,勘破此理者却是少之又少,人人都追求完美,追求极致,却忘记了不完美,不圆满才是天道。而这《元丹子书人道篇》窥破天机,有神鬼莫测之威能,所以它对想要修炼他的人有一个严格的要求,如果那个人没有达到要求而强行修炼就会遭天伐,而神行俱灭。”
“什么要求,总不会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吧!”
申不易想着以前看《志怪记》,里面曾讲有一门神功,要求修炼着必须先自我阉割,下意识的说道。
“咳咳,”老者差点被申不易的话给咽死。
“那是邪道,不是正途,这《元丹子书》要求修炼着必须是天弃之子。”
“那什么是天弃之子?”
“所谓天弃之子就是天生残缺之人。”
申不易眼睛里突然闪现了一抹光彩。
“照你的意思,我也是那所谓的天弃之子了哦。”
“哈哈哈哈,当然,当今之世,修真之道,大行天下,莫说我朝,就是哪些化外之地的蛮族,荒人,戎人,还有山野的妖族兽族,有那一族不是在天道一途上孜孜以求,奋而图之。而你生在这滚滚红尘,大千世界,虽是天地一蜉蝣,却不能顺应其道,得天地之滋润,你不是天弃之子,还有谁是。”
申不易感觉自己突然热血沸腾,有一种想要呐喊的冲动,难道真如书上所说:“”老天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却又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就这么简单。”
申不易又有些狐疑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你天生经络残缺,在《元丹子书》看来,的确是千真万确的天弃之人,就连那个神秘人都没有办法帮你,看来也只有本门的功法适合你修炼了。”
“申不易,实话给你说吧,老夫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胡乱收徒之人,当年老夫也是用天衍算法窥得我的师徒之缘在这康城,所以老夫才不远万里来到这康城,遇见了你。这六年来,老夫无时无刻不在考验你的心性,须知这天弃之子,普天之下多如牛毛,既然老夫择你为徒也是你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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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寒风依然不止,火光更是凌乱
那个老者坐在木床上,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那似玉非玉的棍子,嘴里却是不停的诉说着什么。而申不易坐在他身前的空地上,一双眼睛散发着痴迷的光彩,认真的看着老者,仔细倾听着老者的话语,不想漏掉一个字,极其认真。
“师父,你说我们的祖师爷是数万年之前的元丹子圣人,我看过《修仙录》和旁的几本书,怎么祖师爷不显其迹呢?”
“这个嘛,历史说到底还是由人来书写的,数万年之前的事,早已湮没在过往的云烟里了。老夫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本门功法的确不同于这世间任何一门修真之术。”
“怎么不同?”
申不易好奇的问道。
那老者缓缓讲道:
“自古以来天下修真界都把’万般诸法皆从筑基始’奉为圭臬,认为充斥天地之间的灵气才是万般诸法的根本,那修真之人必须先筑基方能引气入体,化气为精,炼精合神,炼神还墟,金丹大成。然小道尔,舍本逐末矣!”
申不易震惊不已,“筑基引气”是千万年来天地间亘古不变的至理,陈始皇,鑫太祖,禁绝百家,焚书坑修,却也还是认为“筑基引气”为修真界万般诸法的根本,怎么到了师父这里确成糟粕了呢?
申不易有些疑惑的等待老者的给他解疑答惑。
“是不是觉得老夫危言耸听了,那我且问你,你仰望过星空吗?”
“有啊,经常看的。”
“那老夫告诉你,我们所在的这一方天地,其实只是满天繁星里的一颗漂浮的尘埃,你知道吗?”
申不易吞咽了下口水,又沉默了片刻,才说道
“师父,书上不是说’天圆如张盖,地方如棋盘吗’?”
“哈哈哈哈,那些书上讲的对与不对,老夫不去妄加置评。”
“但本门祖师曾云:天了无质,仰而瞻之,高远无极,日月众星自然浮生虚空中,其行其止,皆需气焉。夫气者,日月星辰之有光耀者………。”
申不易认真听完老者的讲诉,低头思索了片刻,似乎想道了什么。
“师父你的意思是日月星辰的光耀是可以转化为灵力,我们可以吸纳入体,助我们修得神通的法门吗?”
“孺子可教也。”
那个老者满意的捋了捋自己长长的银须,又继续说道:
“日月星辰皆有灵力,那我们为什么要舍弃它们,而只把自己禁锢在我们身处的这一方小天地中间呢?”
申不易感觉自己还没有完全弄透彻,还有些疑问,又感觉不知该从何言说。
“你是不是感觉为师说的有点玄妙,那好,老夫问你,为什么今日白天有那么多的寒门子弟去那灵石广场参加应试。他们去参加考试可不都是报效朝廷吧!”
“学得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当今之世,天地灵气比之洪荒之时已有不足,所以千年来,天下飞升之人的确是寥寥无几,而且好像都是皇室之人。”
申不易静下心来想了想,老者所说的确是事实,那史书上都有记载千年以前,飞升者的确很多,成仙者不知几何,而最近这一千以来,的确是少之又少。
“所以要想修炼得大道,窥的得天机,就必须引气入体,不断的炼化它们,但是,亘古以来,飞升者不计其数,这方天地间的灵气,早已被他们炼化的所剩无几,所以后来才有大能者,为了飞升成大道,才创造出了炼化晶石丹药之法,来补天道之不全。而丹药晶石之类的资源,谁最多呢?当然是朝廷,皇家,所以天下的寒门修士才会如过江之鲫一般想要成为天子门生,博出一条成就大道之路来。”
“而那些世家豪门子弟,则根本不需要参加大试,只要依托家族的势力,用海量的丹药晶石就可以堆就自己的平坦大道。”
“但是,他们的眼界却还是拘礼于这方小天地中,无法窥探宇宙之无穷无尽,也就无法享用上苍赐予的宇宙星辰之力,又如何能夺天地之造化。”
“师父明白了,但是我怎么才能化这宇宙间日月星辰的灵力为已用呢?总不会还是让我筑基引气入体吧。我可是气脉不通之人的。”
“非也,我们靠什么和宇宙天地相通呢?是我们的眼睛,眼睛是我们人体唯一的阳穴,丹元子祖师爷曾说:人生先生两目,死先死二目,人与天地相通,其机在目,阴阳合处即玄牝,天地根也,目之所至,心之所至,心之所至,气亦至焉。”
申不易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说道:
“师父,你不是眼盲吗?怎么和宇宙天地相通呢?”
“哈哈哈哈,老夫的确眼盲,但老夫却不是那无眼之人,本门功法要紧处便是需要在脑海里凝结出神念,然后把那神念归之于眉心处的祖窍,最后让那神念发之于祖窍,从两目而出,与宇宙天地相通。”
“这样也行吗?那师父,我跟你学得了大道,是不是可以用眼睛里的神光乱射一通呢?”
“咳咳咳咳,嗯,这个嘛,应该可以的。不过要达到那样的神通境界,你必须学完三卷《丹元子书》才可以,但是本门历代先师传下来的只有这第一卷《丹元子书人道篇》而已,那第二卷《丹元子书鬼道篇》据传当年被公输祖师爷遗落在了某处大凶之地,至于那第三卷《丹元子书仙道篇》,祖师爷也曾言说,时机到了,那卷书经自会显现人间。”
“好了,闲话少说,即然入了本门,那现在老夫现在就传你《元丹子人道篇》第一层心法,回光决。”
“回光之功,全用逆法,归神识于祖窍,意动为目光者,外交日月星辰之光也,光是何色,取象金华,在内是先天太乙之真炁,两目是役神之宅,日月星辰不制,则易神驰于外,心求静,必先制眼,神游于眼而役于心,最妙者,光己凝结,为法身,渐渐灵通,欲动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