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小屁孩。
江止眼里划过一道讽刺。
看来，那“和睦融融”的团体，也会搞孤立啊。
小孩胆战心惊地承受着江止的扫视，等江止重新转回头，他才吐出一口气。
不知是因为有江止在，还是忧虑于院长叔叔还没有回来，本来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反常的安静，没有人说话，只剩进食的声音。
江止乐得安静，吃完了饭就回身走到了卧房。
餐厅里的一群小孩看到江止离开，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忍不住开口，“院长叔叔是和江止一起出去的，院长叔叔不回来，是不是跟江止有关系？”
“对呀，江止不是一直看不惯院长叔叔，院长叔叔对他这么好，江止还不领情，一天到晚不给院长叔叔好脸色看。”另一个孩子开口，眼里隐隐的嫉妒。
每次院长叔叔带回了什么好东西，第一个给的总是江止。
就连院长叔叔给江止的那套变形金刚玩具，他一次偶然看到江止面容冷淡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嫉妒的要命，看四周无人，偷偷把玩具重新从垃圾桶里捡了起来，藏在了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但那样得来的终归是不光彩的，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捡了江止不要的东西，那套玩具被藏在那个地方蒙尘，他能玩的机会几乎没有。
他也就更加讨厌江止，讨厌江止把他渴望的东西踩在脚底，讨厌江止明明和他们一样，那些大人却都只对他好。
凭什么，凭他有一张出色的脸蛋吗？
这次院长叔叔和他的朋友说要带一个孩子去游乐园玩，他们为了得到这个机会，这些天里一直讨好着院长叔叔，给他端茶倒水，院长叔叔却还是选择了在旁边一声不吭的江止。
小小的阴暗情绪一点一点累积，最终承受不住地喷发出来。
小孩眼里像是盛满了剧毒。
管他江止到底与这事有没有关系呢。
他看着边上小孩们慢慢染上怀疑的目光，心下得意。
只要他说江止做了，江止就不能是清白的。
…………
江止本来只想闭着眼休息，却不小心睡着了，醒来便是天亮。
他坐起来，看到边上床铺全是空的，挑了挑眉。
看来已经很晚了。
走到餐厅，他看到那群小孩已经差不多吃完了，正陆陆续续走出来。
他和一个小孩擦肩而过的同时，那小孩对他冷笑了一声。
江止愣了一愣，眼里渐渐染上玩味的笑。
这个小孩，他有点印象。
这不就是那个，在院长每次给他什么好东西时，躲在角落里用自以为不明显的恶心目光看着他的那个孩子嘛。
江止对上了别的小孩的目光，他们皆是目光闪躲，但眼里流露着几分不一样的情绪。
有意思。
江止轻笑。
他记的没错的话，接下来，这帮小孩会去报警，而他作为最后一个见到院长的人，会被警察带去做笔录。
江止目不斜视地走进餐厅，无视那群小孩的目光。
不过，他也不打算改变这些。
反正，警察最后也没找到证据，等有人发现那两具尸体，已经是三年后了。而他那时已经被那个男人领养，有了那个男人的庇护，没有人敢动他。
江止一边吃着饭，一边如是想。
等他吃完走出餐厅，看到院子里那群小孩中几个年纪稍大的已经不见了，意料之中地勾了勾唇。
他走向那群小孩，小孩们看到他过来，畏惧地后退几步，江止却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走到秋千前，坐了上去。
没有人敢跟他抢，只能远离他。江止四周空出一片，那群小孩见他没想做什么，放心地在远离江止的地方重新玩了起来。
偌大的院子里，一头欢声笑语不断，小孩子们蹦蹦跳跳，玩的好不开心。
另一头，一个漂亮的少年坐在秋千上，腿微微晃着，垂下的眉眼乖巧而无害。
那边的欢乐衬托这边的孤寂。
少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微风的抚摩。
那种愚蠢的快乐，他不需要。
————
*梦魇*
四周只有刀叉切割牛排的声音，安静的可怕。
宫妄的动作慢条斯理，江止等待着他开口。
果然，宫妄说话了。
“听说你杀了人？”
那两具偏远郊外的尸体终于还是被发现了，经过调查，警察找上了门，但是不知道宫妄做了什么，那些人气势汹汹的来，又灰头土脸的走了。
江止声音很平静，“是。”
他以为会得到惩罚。
但是男人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威严冷淡的脸上面无表情。
“做的好。”
“我的孩子，不需要忍耐。”
“宫家的人，轮不到别人来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