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的心里突然产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有那么零点一秒,我鼻子有点酸。
我告诉自己,应该做个不动声色的大人。
我坦然的接过菜单,又很心安理得地点了几个菜。也许是餐厅只有我们两位客人的原因,菜上得很快,我吃得也很快,以至于忘了对面还有谢榭。
“还记得学校一号餐厅二楼的学长烤肉饭么?”
我只顾着吃饭,嘴里塞得满满的,说:“记得。”
“你总是吃得那么香。”
眼前碟子里的那块红烧肉,我竟然对它犹豫了,我停止了将要夹肉的筷子。
“我饱了。”我知道自己淑女的放下筷子,淑女的擦了下嘴角的油渍,又非常淑女的和谢榭说了声“谢谢”,感谢他今晚的邀请,我要回去了。
他要送我,被我冷冷地拒绝了。
站在路边,风有些大,几天不出门,已经不知道天气降了这么多,我环抱双臂,在路边躲着脚,风吹得我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有一点很明确,我特别怕别人总是提起过去,提起那几年,我更怕主动提起这个话题的人是谢榭。
我不知道他现在安的什么心,总是提过去,总是一副深情款款,对我很好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这几年遇到了什么,现在忽然对我献殷勤,百般讨好。但是无论如何他怎么造作,有一点我自己非常清楚的知道:当年他喜欢的不是我,这几年过来,我们没有任何交集,没有一点点的情感基础。
是套路,还是有其他想法,我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我必须清楚,我告诫自己:这人很危险,绝不要和他再有任何交集。
眼下最棘手的是我公司的生产和名誉问题,一味地逃避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决定返回公司,整顿一切。
谁知早上我刚到公司,收到的消息却是几位手持大股的副总,决定将自己手里股权卖给盛科集团。
盛科产业很多,全国数百家子公司,囊括了娱乐、食品、美容、医疗保健等各个行业,近几年又将魔爪伸向了医药行业,前两年据说收购了四五家百人医药公司。
股在副总们手里,他们想要全身而退,将自己的损失最小化,我无话可说。只是,我没想到公司里的几位副总都将股权抛出,并且全部离职。也就是说,盛科持有我花药近50%的股权。
窗外的天越来越暗,硕大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我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大脑一片空白。
都说烟可以缓解焦虑,我买了一长条。长这么从来没抽过烟,每次联谊时,总是见一群男人们抽,两指夹着点燃的香烟,时而抖一抖烟灰,看起来很潇洒的样子。
我将车停在路边,取出一包,抽出一根含在嘴里,学着那些男人的样子,用打火机点燃,猛吸一口,有些呛人,我伏在方向盘上咳嗽了几声。再次吸,便熟练了,还能从鼻孔里吐出烟气来。
手机响了,盛科收购花药登上了头条,我冷笑一声,玩味的点开推送,想看看记者们怎么报道这个消息,却见热搜里的盛科副总的配图,我不可置信地放大看了看,果真是谢榭。
报道里都在说盛科收购花药,花药即将迎来新的春天,从医药改为卖保健品。毕竟收购的之前四五家公司后来都改成了卖保健品,花药再所难免。
报道里还配了记者采访谢榭的视频,以证新闻的真实性。
我冷笑出了声。手机忽然又响了一声,是谢榭发来的消息:“圣诞节快乐!我亲爱的花花,礼物满意吗?”
悲愤交集。
我发消息:“你在哪儿?”
他回复:“在你心里啊。”
我发:“认真的问你,你现在在哪儿?”
他回复:“这么着急感谢我吗?我亲爱的小宝贝。水墨年华,大家都在等你呢。”
我强忍着愠怒,颤抖地手用力的夹住香烟,直到吸完,而后迅速启动车辆,一路直奔水墨年华。
我气势汹汹地砸门,包厢的门开了,谢榭和其他人正在欢快的交流。我一把推开坐在他身旁的女人,不顾所有人的目光,横跨在谢榭腿上,一把扯掉自己外套,抱着他热烈的亲吻。
包厢里的人都识趣地走散了。
我附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想要吗?现在你所有的想法和目的都达到了!”
房间里音乐很大声,炫彩的灯光忽明忽暗,只有我和他两人。
起身,瞅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谢榭,我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裹好,拿起桌面上的酒,一口气喝了一整瓶,而后果断离开了水墨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