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妆发凌乱，脸上沾着扬尘，眼眶里满是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像是残败地木偶娃娃，任谁看了心都会纠成一团麻。
吕茶茶身边很快围满了人。
众目睽睽，夏莉不急不缓地从高台下来，脸上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
伤人不眨眼，仿佛天生反骨冷血。
吕茶茶流着泪，抽搭着说：“不是夏莉的问题，是我自己没有站稳。”
夏莉面无表情，点点头说：“是的，就是她说的这个样子。”
围观的工作人员炸了开来。
一个小个子大声说：“我看到了，是她把吕小姐推下去的。”
很快就引起一群目击者的附和。
吕茶茶掩面而泣，崩溃大哭：“夏夏，你怎么能——”
话说一半，她抽抽搭搭地说不下去了。
夏莉半眯起眼睛，静静地看着她装逼。
围观的人已经纷纷拿起了手机开始拍照。
其中很多人不乏是被邀请来观看综艺的媒体，甚至很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营销号和自媒体。
纷纷争分夺秒上传微博，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夏莉很快耳边就传来系统叮叮咚咚的声音了——
她刚才综艺上积攒的打脸值已经基本上败光了。
顾风一手扶着吕茶茶，恶狠狠瞪了拍照的人一眼，另一只手指着夏莉说：“你快和她道歉。”
夏莉一动不动：“我没有做错，是她自己跳下来的。”
吕茶茶发出一声闷声的抽泣，仿佛在极度压抑她撕心裂肺的情绪。
顾风明显有些慌乱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夏莉的手劲真的很大，可能是误会。”
吕茶茶红着眼眶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到底向着那边，眼神里满是是震惊。
夏莉懒得看这对女主男配伉俪情深，拍拍手说：“你们随便，我先走了。”
谁知围观人群一窝蜂地涌上来，把她团团围住，说的话也开始难听起来。
“伤了人想走？没这个道理吧？”
“等警察来了再说——”
顾风心疼吕茶茶。
但他刚才在舞台上才被夏莉救了下来，直觉又告诉他夏莉不像心狠手辣的人，高声道：“我给你个机会把话说清楚——”
这时后方传来一个男声，低音炮中有些沙哑，却有洪钟一般的底气——
许至衍坐在轮椅上，声音穿过熙攘层叠的人群：“她用不着这个机会。”
顾风不耐烦地一吼：“你谁啊？”
许至衍自从不做演员之后就鲜少出现在镜头面前，一时让人想不起也是正常的。
不过有不少吃媒体饭的已经认出了他，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道。
许至衍坐在轮椅上缓缓而来，明明矮人一等，但是气势上却仿佛在睥睨千军万马：“有什么事找许氏的法务部。”
“她说她没有，你们要拦她，就得拿出证据。”
话毕，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夏莉，说：“走吧。”
夏莉这个晚上飘忽不定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扶住轮椅的把手，她推着许至衍走出人群。
许至衍想起什么，转头对在场的媒体沉声道：“要是我看到任何的新闻和热搜——”
夏莉打断了他：“叔叔，我们走吧。”
狐疑地剜了她一眼，许至衍没有多说什么。
此时，一只小小的龙猫，爬上许至衍轮椅下方的置物篮，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会，乖巧地呆望着夏莉，两只小爪子紧紧地抓着置物篮的两根塑料，像是在蹲监狱的小可怜，吱吱喳喳地叫唤起来。
它身上绑着一条和它身材相比过于粗大的黑色尼龙绳，像是临时的狗链子，上面挂着一个两厘米见方的小盒子。
夏莉两片嘴唇合着，微微撅了起来，做出一个“嘘”的嘴型。
小龙猫立刻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安安静静地在置物篮里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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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播室的出口到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有一些距离。
好在两人都带着口罩，天色已经全黑，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夏莉推着许至衍往前走，轮椅在青石板路上压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许至衍把头微微地偏侧过来，月光打在他的脸上，被他高挺的鼻梁分隔成楚河汉界。
“说吧，打什么鬼主意呢？”
停下脚步，抿抿嘴巴，夏莉不知道许至衍怎么看穿的她的小心思。
她无意识地捏捻着轮椅扶手上的皮革。
其实只要随便搪塞两句就好——
但凝思片刻，她最终还是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一段几分钟自动云共享的视频。
里面吕茶茶的自导自演，清楚明晰。
许至衍回头，眼神诧异。
他没有看到的是，座位正下方，有一只摊着圆滚滚的肚子平躺的龙猫，脖子上挂着的金属小方块反射着今夜皎洁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