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中驰骋惯了的战神，此刻心尖涌上一种密集的暖流，仿佛冬日里身体?浸入温泉，酥酥麻麻中包裹着一瞬战战栗栗的寒。
从来都?是一个人摸爬滚打四百年，想要的不想要的都?成?了只?能要的。
唯独此刻这温暖，像是小孩子心心念念藏在储物盒里的糖果，隔着漫长的时光，终于来了迟到的甜意。
任着许至衍温柔地一下一下——
满腔的百炼钢，都?化成?心头的绕指柔。
许至衍收起口袋帕，折进休闲西装的口袋放好，指指笼子里的龙猫，意有所指：“你刚才拍戏，它可什么?都?看见了！”
语气堪比带着孩子的怨夫。
龙猫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立刻垂着脑袋假寐装死。
“叔叔——”夏莉叫唤了一声，像是刚认主的奶猫，尾音里带着黏。
许至衍眼?皮抬了一下，心里还有些?没有疏通的酸劲儿?：“嗯？”
夏莉站直身体?，把燥热的后颈藏在长发下面：“叔叔，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这句话在他的胸腔里引发了一场剧烈的酸碱反应，ph值重新成?功回到了7。
许至衍嘴上不饶人：“林莫彦那小子当天就收到礼物了，你说说，我这儿?都?多少天了？终于想起我了？”
夏莉有些?害臊，但又?无从解释，只?得说：“一直想着——”
又?暗暗掐指一算，老实?地补充了一句：“可能要等电影拍完了，才能……准备好……”
许至衍猛得坐直了一些?，深邃的眼?睛观察着夏莉的忐忑和紧张，一副想干坏事儿?没有干的表情，眸子里倒是坦然率直。
他觉得自己像是懂了夏莉的意思，暗自揣摩，却又?没有证据。
也不知?这到底是不谋而合还是鸡同鸭讲——
许至衍垂下眼?帘，之前的郁气一扫而空，剩下满腔的患得患失：“嗯，等拍完电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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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是夏莉和许至衍的第一场戏。
补拍的之前和姚建的那场——女主家破人亡之后拜入师门的戏码。
夏莉对?这场戏倒是记忆犹新，当时姚建那个猥琐男生生的掐紫了她的下颚，留下一片淤青。
许至衍在他的木头道具轮椅上正襟危坐，任由造型和化妆师给他化妆和粘头套。
化妆师一边化妆，一边在心底赞叹：还是这十年不出山男神的颜值最?能打，当年化妆技术如此草率的情况下都?能十年如一日的占据观众童年男神的榜首。
现?在来看，更是甩了一众靠整形、微整形的小鲜肉十万八千里。
连顾风这样的圈子里的颜值天花板，气质上也差点意思。
夏莉化好妆来找他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副阖眼?休息的禁欲美男的样子。
“叔叔！”
许至衍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妆容的衬托下，细长的眼?睑劈开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眸似狴犴，阵阵威严。
鼻梁高耸，轮廓分明，右眼?角下画上了一道不长的伤疤，趁着苍白的肤色，平添了一种抽离了真实?血肉的阴鸷孤高。
见夏莉过来，他如往常一样薄唇一勾，却在此刻，一扫平日里的成?熟稳重，冷冽又?邪魅，甚至带着几分妖魔气。
俨然是剧本中走出来的那阴晴不定的魔教教主的模样，和当初姚建的扮相一比，天壤之别，仿佛拿了不同的剧本。
夏莉瞬时移不开眼?睛也移不动步子，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忽然就彻悟了女主郭芊为什么?冒天下大不韪也死活也要投身于魔教之下。
输了输了，魔教长这样，还匡扶什么?正道！
许至衍被夏莉的反应取悦了，戏谑一笑：“怎么?？看傻了？”
夏莉被噎住，顿时刚才背得清清楚楚、理得明明白的台词，从脑海里消失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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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妄之灾》第284场，第二镜一次，a——”
郭芊一袭黑裙，踏进了无妄山青云堂的大殿。
除了教主青冥，大殿内空无一人。
青冥正在洗茶，将温好的紫砂壶，沿着檀木茶托细细这么?一淋，整个大殿内充满茶叶的香气和汩汩的水声——
像是早就料定她能找到这里，他并不抬眼?看她，薄唇轻启：“来了？”
郭芊站定，稳稳心神，朝青冥教主握拳抱一大礼，声音铿锵：“教主在上，请受郭芊一拜！”
“慢着，”声音悠长，底气十足，他细长的眼?睛睥睨着，缓缓道：“为何拜我？”
郭芊眼?神倔强，恭敬道：“郭芊愿归于教主门下，效犬马之劳，殚精竭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