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妹,我刚刚做了个梦,师妹你猜我梦见了什么?”
“想必是话本子里面的某个佳人。”薛桑笑着揶揄他,递过去束发用的玉冠。
“唔...确实是个佳人。”薛芜笑着斜看她一眼,接过玉冠:“可惜是个五短身材还泪眼汪汪找我要糖吃的小佳人。”
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薛桑脸上慢慢腾起红云,而后才偏过头羞赧道:“师兄你又打趣我。”
羞赧着,眼光撇过放在一旁的茶壶,她又顺手的给薛芜倒了杯水奉上。
等薛芜接过去手上的重量一轻,她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心下无语极了,她无奈一笑,索性伸出手朝薛芜道:
“师兄,这次的糖呢?”
“这次我有答应给你带糖么?”薛芜吃惊道,接着又笑:“带了一个相公还不够,我以为你有了相公就不用吃糖咯。”
“哎呀,师兄在说什么。”这次薛桑真是羞的满脸通红,也再没心思给薛芜端茶送水或者其它了,只顾着捏着树叶玩。
清茶的滋味怎会如此苦,薛芜挑剔的看了眼淡褐色的茶液,挥袖放下茶杯语带戏谑的道:
“师妹,你早上给曲梵喝的茶里面是不是放了销魂引。”
“师兄发现了呀。”薛桑更不好意思了,头垂的更低。
“这样做,不好。”
从小一起长大,尽管薛芜语气没什么变化,可薛桑怎么听不出来他话中深深的不赞同。
抬眼仔细看了他片刻,薛桑没有更多的收获,想了想才开口道:
“可是我怕,而且师父说这样做对他也好。”
“是师父叫你做的?”
“是啊,师父说他另外有凡尘心。师兄你放心,我放的不多,不会对他有任何伤害,我只是怕...”
“是怕他不愿还是怕死。”薛芜笑着接口问道。
“怕死。”薛芜扬起脸很快接口,然后又不确定似得呐呐道:“也怕他不愿。”
“你喜欢他?”拳头捏紧,薛芜此刻没有了伪装声线的力气。
“喜欢?”薛桑听到这个问题却失笑道:“我们今早不过刚才见面,我怎么会喜欢他。”
“如果说喜欢的话,我应该是喜欢师兄才对。”她的笑脸一如以往的清甜。
薛芜心跳几乎停止。
“这种玩笑话师父耳朵都听出茧了,你猜猜我现在耳朵里有多少个茧?”
薛桑对自己的依赖和潜藏的占有欲薛芜看的分明,可他不笨,当然也看得出来她的占有欲来源于自己对她已成习惯的放纵。
第一次她说这句话是在愚人节,说起来也是自作孽,他早上刚给她科普愚人节的意思,下午就收到了恶果。
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他想,当时自己的样子肯定特别像一只呆头鹅,幸亏她很快道出了那句愚人节快乐,不然他的大脑可能会开心到烧糊掉。
可是不管几次,只要她说,他就会失控。心跳骗不了人。
“呵呵。”薛桑笑:“那么师兄不生气了么?如果师兄不希望我给曲梵下销魂引,那么我就不下了。”
“你下了也没用。”薛芜笑道:“小拙给他解了。”
薛桑这次没再接话了,可是脸上笑意的突然消失,任谁也看得出来她此刻的心情。
说起来,她最开始并没有多不喜欢小拙,只是隐约看得出那个女孩儿周身有浓重的血腥杀戮气息,觉得有些不舒服而已。
可她要伤害师父。
那次无意间看到小拙对师父怨毒的眼神,其中刻骨的阴森让她差点从屏风后的椅子上跌下来。
从那以后,她便看不惯小拙。
而且就算她说给师父、师兄或者任何人听,他们谁也不信。
“还是因为那次的事?”薛芜开解她道:“放心,这世上没有谁能伤害师父,就算是小拙也不可能。”
“而且你吃的豌豆黄也是她做的。”
“你说什么?”薛桑掩嘴惊慌道:“这不是你从山下带给我的?”
“不是。”薛芜耸耸肩:“山下的东西一个比一个污染严重,哪有小拙的健康。”
嘴唇气得直发抖,薛桑狠狠瞪了眼薛芜,扬手将剩下的豌豆黄往院子外一扔,接着头也不回的进屋了,顺便将门也紧紧的关上。
薛芜此时才知事情的严重性,可想来想去,师妹在气头上现在不便解释,他也失去了一项能惹她欢颜的法宝。
再次落坐在树墩子上,他的神情颇为懊恼。
“嘿兄弟,这山上还有做头发的地方?你头发怎么突然变长了?”曲梵嘴里塞着一个豌豆黄含糊不清的道,一边还上手去摸薛芜的头发。
“怎么,你也想要?”正好来了个傻的,薛芜毫不犹豫的给他挖坑:“想要的话去找我师妹,她就在屋里。”
“切,别想骗我去触霉头。”曲梵占了薛桑的位置坐下:“刚刚我都看见了,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惹得我们的小师妹这么生气。”
“没干什么,就是告了个白。”片刻,薛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