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教授，他真的只是实习生，我真的只是他师傅。”林霏开哭笑不得，再次辩解。
“方教授，林师傅，要不我们开始吧。”齐天朗适时为林霏开也为自己解围。
采访的过程正如林霏开所料，方教授侃侃而谈，从天到地，从古到今，从人类到动物，从地球到火星，偏离网络文学十万八千里，而且几乎不给采访者提问的机会。林霏开不得不见缝插针，一次又一次把话题拉回正轨，效果也不大。后来，多亏齐天朗放下手中的相机，专心致志做火车搬道工，才勉强让方教授就主题发表了一些高见。
采访进行到四点半，方教授谈性还是很浓。林霏开频频偷瞄手表，再任由方教授说下去，她今晚相亲的事就得泡汤了。
齐天朗又问了个问题，林霏开简直想打他，这么幼稚的问题也好意思提出来浪费大家时间。不过好在方教授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陷入回味思索的状态。趁着空档，齐天朗看向林霏开说：“林师傅，我们······”
“方教授，我们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吧，非常感谢您！”林霏开不管方教授同意与否，已经把右手伸到他面前。
“啊？好啊，好啊。一点浅见，惭愧惭愧。”
“非常感谢您，方教授，我今天学到不少东西。”齐天朗也主动和方教授握手。
“小伙子很谦虚嘛。这话我爱听，哈哈哈。”方教授紧紧握着齐天朗的手不放，说，“对了，你们要不要和我合影啊？”
“好啊！”两人异口同声。林霏开想，拍完照就可以再见了吧。
“你们真有默契。”方教授的赞扬之情溢于言表。
两人分别和方教授合影，在方教授的坚持下，两人也被迫合影一张。林霏开心急如焚，但是只能尽量若无其事地把嘴咧开。
终于离开了方教授的办公室。
电梯里，林霏开把相机交给齐天朗。“我等会还有事，带着单反不方便。这是社里的财产，千万千万小心，镜头很贵。去年我好不容易和社长争取，他才肯买的。”
“好！”他将相机挂在肩膀上，看着楼层指示灯。
她用略带杀气的眼神紧盯他，他乖乖将相机拿下来，抱在怀里。
走出光华的大门。
“林师傅，你要是赶时间，就打车吧。”
“······不识劳苦大众的烟火人生。现在已经是晚高峰了，打车能有地铁快吗？小心保护单反，里面的照片也不许乱动。早点回家吧，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有人来接我。”
“随你！”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林霏开扬手，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去最近的地铁站，快！”
幸亏小孩子提醒她，打车去地铁站再坐地铁，这种方式应该来得及赶上相亲。
从光华大学到相亲的地方，坐地铁加换乘耗去将近一小时。到站后，林霏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洗手间，打开她的大包，惊讶地发现齐天朗的上衣和领带还在她这里。虽说已是初夏，但傍晚的话，天气还是有点凉的······关她什么事。
她快速换好连衣裙和披肩，穿上皮鞋，擦粉描眉刷睫毛涂口红，瞬间感觉自己艳光四射。
“章先生您好，我是林霏开。”她对着脏兮兮的镜子做了个彬彬有礼的表情。
出站后，再次打车，十分钟就到了餐厅门口，看看表才六点二十五分，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五分钟。
餐厅位于一条僻静的路上，人迹稀落、古树参天。大门处站了好几个门童，戒备森严。往里看，主楼是复古风格的西班牙建筑，满墙爬山虎，庭院里也是郁郁葱葱，灌木、乔木和草本植物，高矮相配错落有致。这孟夏草木长的感觉，给环境增添了浓浓的韵味。
林霏开拿不定主意是打电话让章子枫出来接自己，还是她自己直接进去。
正犹豫的时候，章子枫打电话给她了，很有礼貌地说他可能要晚到十五分钟，让她把他的名字报给门童。
林霏开的心里直咯噔，吃顿饭，要不要这么讲究，自找麻烦，繁文缛节。
门童领她进去。曲径通幽，小桥流水，登堂入室，越往里走她的心里越没底气，游园惊梦一般。
直到踏入二楼一间小小的包房，打量从地板到天花板的装饰，以及四周精致古朴如出土文物的摆设，林霏开终于把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这次相亲又泡汤了，好不容易来如此奢华之地，大吃一顿才是正道。
服务员送上茶点，穿着如欧洲中世纪的女仆。
林霏开坐在椅子上，欣赏身旁一个白釉点褐彩的双耳花瓶，她猜测肯定是仿品。但她还是把椅子往另一边挪了挪——万一打碎了，她会不会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