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夏楚眠等人说,他们在穷桑山东南方发现了穷奇的踪迹,果不其然穷奇受了重伤,身上的凶煞之气收敛了许多。
但当他们想要布阵抓拿穷奇的时候,它奋力挣开了束缚,朝西方逃去。他们见穷奇去的方向是不周山,出于安全考虑,就没有再追上去了。
江楚阑好不容易收服了穷桑山上那只近邪,身子骨正虚弱着呢,待在客栈养了好几日。他暂时没有功夫去理会穷奇的事,只能在旁边听他们议论,在他们询问他意下如何的时候,说上几句自己的看法。
他看着窗外的流云,整个人都显得心不在焉。夏楚眠他们也知道他状态不佳,渐渐地也不再打扰他,任由他发呆去了。
当时他和谢阑从幻梦中醒来,女鬼裴锦瑟已经灰飞烟灭,宣城城主陈玺安恰好赶来,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便离开了。
不过三日,城主于自己的府邸去世,举城上下皆是悲怆,由此可见陈玺安有多受城中百姓爱戴。
江楚阑身子骨本就不好,和女鬼打斗消耗了太多的灵气,还强撑着一口气使用了往生咒,最后脱力昏迷。等他再次醒来时,就待在了客栈之中。
至于凌柒,也被安置在了他隔壁的客房。虽说他还是很虚弱,但好歹身上的余毒都清了,估计过段时间就能使用妖气了。
送他们回来的人,不用想便知是谢阑,可这人莫名其妙地出现,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不留下丝毫痕迹。
他入过穷桑山两回,但都找不到谢阑先前安置他们的屋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刻意模糊了路径,让他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大概是有什么阵法咒术在干扰他吧,如此两回过后,他也放弃了寻找谢阑的打算。本想着他治好了凌柒,要当面好好答谢一番,现下谢阑人消失不见,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江楚阑待在祁山派近百年,消息闭塞,对于外界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就像他知道有凌霄宫这个门派,也知道此门派中很多秘闻,但他并不清楚凌霄宫中有什么青年才俊。
如谢阑一般修为了得,身手不凡,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藉藉无闻。就算不敢正大光明地说人是非,小道消息间也该有所流传。
那为何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谢阑这号人物,莫非……他所用的名讳是假的?
江楚阑想不明白,况且这个人的出现也是疑点重重。穷桑山偏僻,人烟亦是罕见,为何他会不偏不倚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还会如此好心地救助他们?一切……就像是早有预谋一般。
原本他以为,此人接近他们是有所图谋的,但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什么险恶歹图,反倒是帮了他们很多。甚至在女鬼伤及他性命的时候,突然出现救他于危难之中。
莫非……这个谢阑真的是什么好人?想起初相见时,这个人差点掐死凌柒,他又觉得不是。更遑论,凌霄宫的弟子一个赛一个的变态,变态堆里出现一个正常人的可能性挺低的。
在他深思的时候,夏楚眠他们想好了解决的方案,打算先派一人入不周山打探情况,其余人为了猎捕穷奇,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上,所以打道回祁山疗伤。
江楚阑恰好听见了这样一番话,见他们正在选定去不周山的人,于是毛遂自荐道,“不如让我去不周山打探情况吧!”
沈楚萱见他开了口,有些迟疑地开口,“江师弟,你身子正是虚弱,不周山此等凶煞的地方,还是交由旁人去吧,莫要伤了身体。”
“是啊,你先前与近邪相斗,身上不少地方落了伤,若是强撑着过去不周山,怕是会加重伤势。”翟离雪也帮着沈楚萱劝他,满历沧桑的眼带着一丝担忧。
她大半辈子都在祁山派上度过,看多了生死离别,也变得敏感。当年一起学道的同门,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也没几个了,所以才格外心疼这些小辈。
她当年没有能力护住自己的同门,现在她竭力护住祁山派每一个弟子。
江楚阑底子本来就差,这次收服了近邪女鬼,身上内外伤都极其严重。不周山之行凶险,连她也没有把握可以安然无恙地归来,何况是一个小辈弟子,绝不能让他前去冒险。
“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忧我,但在座之中怕是没有人比我更有把握。”江楚阑环顾了一圈,看着匪存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上的茶杯,“早年间,我曾在横云岭发现凶兽梼杌的踪迹,因被其追逐,无奈之下使用了遁行符逃脱。”
“但没料到,遁行符一遁千里之外,竟然把我送到了不周山鬼市之中。”江楚阑说着,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诧的目光就连那个少年也不例外。“鬼市中恶鬼纵横,哀怨滔天,但我侥幸入了璇玑阁,得到了出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