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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烈火与冰原(6)(1 / 2)


陈星渡站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人支撑着自己从轮椅里起来,尽管动作很踉跄、很吃力,但他仍凭借着自己的能力,离开了?轮椅。

他像所有的醉酒人士一样,双脚像踩在一团棉花里,使不上力气?,单手?撑着墙壁,摇摇晃晃地往卧室方向走。

陈星渡震惊、不可置信,整个人呆滞地站在原地,手?脚不知作何反应。

直到眼看他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到,身子一歪,即将朝旁侧倒下。陈星渡才愕然回神,着急地喊:“傅司予!”

她匆忙上前扶住他,提醒道:“你小心一点!”

指尖刚触碰到他胳膊,却被他用力甩开:“不用你帮忙!”

陈星渡被他一推,脚下不稳,朝后踉跄几步,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身体晃了?两晃,随后直直地朝地上栽倒。

“傅司予!”陈星渡愣住了?。

陈星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男生从客厅的地上,一路拖回房间。男生很高?,平时坐在轮椅里不觉得,他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几,站起来足足比她高一个头有余。骨架子又重,人在喝醉时是毫无意识的,陈星渡架着他两条胳膊往卧室里拖的时候,像在拖着一块千斤重的铁石。

饶是她有体育锻炼的底子,也吃不消,险些把?自己腰给折了?。

好不容易把?傅司予拖进房间,他已然昏睡过去,全没了?意识。陈星渡靠在床边急促地喘气?,那么凉的夜晚,却硬生生将她热出一身大汗。她看一眼趴在床边的人,心想还得再费一次力气?,把?他弄到床上去,总不能让他在地上睡一晚。

“你刚才那么能耐,现在怎么不站起来?”陈星渡深提一口气,走到他背后,两手架住他胳膊,把?他往床上拉。

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咬牙切齿地说:“傅司予,你沉得跟头猪似的。”

男生个高腿长,好不容易半个身子上去了,一双长腿还垂在外面。陈星渡把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在枕头上躺好,又抱着他的两条腿,将他整个人移到床中央平躺着。

终于完成任务,陈星渡累得是一点力气?也没了。

她坐在床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拿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目光盯着床上熟睡的那人,神情幽怨地道:“明天上学我就要你好看。”

此刻已经快一点了,窗外蝉鸣寂静,只有一点昏黄路灯从外面照进来。卧室内开着阅读灯,视野里昏昏黄黄的,像隔了?一层模糊不清的纱。四周安静,能听见耳道里轻微的鸣响。

男生闭着眼,在床上熟睡,仿佛对一切毫无知觉。

陈星渡留意到他额角的薄汗,略微打湿了衣衫。本想就这样把他丢下,却又于心不太忍。

她抿了抿唇,内心挣扎半会儿,终是从椅子里站起:“算了?,送佛送到西吧。”

陈星渡去浴室里给他拧冰毛巾,深秋的夜晚,自来水冻得刺骨。陈星渡站在浴室镜前,一遍一遍地将毛巾打湿,又拧干。抬眸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短发微乱,脸颊因为热汗而显得通红,面庞精致,却和他在KTV里描述的毫无干系。

搞来搞去,还是喜欢徐薇那一类的女生。

陈星渡暗自腹诽。

也是,徐薇长得漂亮,性格又好,有哪个男生会不喜欢?

陈星渡拧好毛巾,从浴室里出来,发现床上的人换了个睡姿。刚才还平躺着,此刻换作侧身,背对她的方向熟睡。

陈星渡过去,站在床边,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他的后背,“傅司予,你醒了?吗?”

“……”

床上的人没反应。

看来是没醒,只是潜意识换了更舒服的姿势。

陈星渡掰着他的肩膀,让他转回来,平躺在床上,然后用折好角的毛巾,学着照顾人的方式,一点一点地给他擦额角的汗。

男生面容立体,额头生得四方饱满,看起来很像电视剧里展现的,那些玉面英俊的小生。眉眼清黑如墨,哪怕是在熟睡,也让人难以从他脸上移开目光。

陈星渡顺着他的面庞轮廓,一路往下擦,到他的下颌,颈脖,刚才因为剧烈的动弹,领口衬衫衣扣松开两颗,露出来精致漂亮的锁骨和胸膛。

擦到他锁骨处时,陈星渡动作赫然停住,目光落在男生大展的胸膛,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

脸霎时红了?。

她把毛巾丢开,双手?捂住脸,“我到底在干吗?”

过一会儿,她用一只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腾出来,扯着他一边衣领,帮他把?衣服扣子系上。

中间她不知道系好没有,又偷偷撑开指缝,偷瞄一眼。

一系列工作忙完,陈星渡彻底松了一口气,看一眼旁边的时钟,居然已经快一点半了?。

再不回去睡觉,天就该亮了?。

她两手?叉腰,在床边站了?会儿,望着床上熟睡的人均匀的呼吸。脑袋里闪过一个歪念头,她抿了抿唇,稍猫低腰,朝床上那人靠近。

两指捏住他高?挺的鼻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反应。

很快,因为呼吸不畅,床上的人蹙起眉头,本能地伸手?将她的手?拍开,卷着被子侧身,背对着她。

陈星渡抿唇忍着笑,在心里乐得开花。

-

隔天醒来,傅司予头痛欲裂。他平时极少有饮醉的时候,许是压抑太久,寻找一个合适发泄的途径。

彼时早上八点,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被过滤成薄薄的一层淡金,从窗外柔软地洒入。傅司予在床上睁开眼睛,还有些不适应,微眯起眼,用胳膊抵住额头,遮挡过于刺眼的光线。

他不记得昨晚是怎么到家的,又是怎么进房间的。

他双手?撑住身侧,从床上坐起,靠在床头。脑袋里宿醉未醒,一阵一阵地晕眩作痛。他努力思索着昨晚发生的事,余光留意到被遗忘在客厅的轮椅。

他却在房间里。

昨晚,他是自己走回房间的?

外面有人敲门,陈娉婷嗓音温柔:“予予,你醒了?吗?”

傅司予顿了顿,说:“醒了?。”

陈娉婷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醒酒汤。昨晚她和傅明礼留在医院,有台联合手?术要做,回到家已经是早上了?,这会儿还没睡下。

她把汤水递给孩子,“来,先把?这个喝了?。”

傅司予接过,问:“我是怎么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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