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在他对面坐下，脸上的神色渐渐严肃：“你有没有兴趣为众生捐点钱？”
沈祗宁一愣，这是他活到现在第一次听到的台词，尚且还算新奇有趣，沈祗宁表情也变得严肃：“你在说真的？”
空明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诚恳的点头：“真的。”
“嗤...”沈祗宁笑了：“你让我考虑考虑。”他没想到空明是这种类型的人，表面上看着正经又无趣，实际就像故作严肃的无厘头黑色幽默剧一样，他古早的袍子和卓别林的西装是一个性质，目前还缺一个僧帽和一根禅杖，这个人就可以在禅房里认真的顶气球了。
空明像个被扎漏了的气球一样一边跑气一边有些慌：“那...那你好好考虑一下...”
“嗯。”沈祗宁认真的点头，笑意还停在嘴角没有消散。
空明尴尬的坐着，搞不懂这到底是在笑什么？向站在车厢口的吴渡音投去求助的目光。
沈祗宁笑了半天才稳住自己的笑意，他很久都没这样想笑过了，稚嫩的模样，严肃的表情，老神在在的眼神，诚恳的合掌：“你有没有兴趣为众生捐点钱？”
不能细想，一细想就还想笑，他掏出皮质钱夹，打开钱夹看着空明：“今日份的快乐是无价的，不过数字总有限度，你需要多少钱。”
沈祗令真心实意的问，钱在他的眼中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要是他喜欢钱他就不会决定离开他的原生家庭，于他而言当下每一刻的愉悦比钱有价值多了。
空明没想到自己就这样的成功了，可是说好是交朋友的，空门认真的看着沈祗宁：“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这份心。”
吴渡音看准机会走过来，伸手拍在沈祗宁的肩膀上，苍白小脸上眸子精光贼亮：“没想到今日能遇见你这样具有仁心的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朋友了。”
沈祗宁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还俗僧，再看一看按着自己肩膀的未成年少女，眼中在一起显现出了笑意，他好像是遇见少年诈骗团伙了。
不可否认，这就是些和过往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沈祗宁撑着下巴饶有兴味的问：“好吧，我们是朋友了，接下来呢？什么时候能为众生捐钱？”
空明目瞪口呆：“那么着急？”
沈祗宁点头：“为了众生难免着急。”
吴渡音没想到她居然能遇到一个觉悟这么高的财库，在他身旁坐下，小脸充满了烦恼：“不是我们不急，万事都需要准备，我们是万里长城才踏出第一步，后面都还要慢慢来。”
沈祗宁无所谓的点头：“没关系，你们去哪里？我跟着你们就行。”
空明睁大了双眼。
这个时候空明还不知道沈祗宁是个不在乎钱的人只想看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的人，当下他只以为沈祗宁是个钱多的傻子。
吴渡音和空明对视一眼，总觉得有点不对味，不知道该说这个人是觉悟高还是智商低。
吴渡音犹疑的结果沈祗宁递过来的钱包，打开看了一眼，小脸顿时红润了起来，里面全都是红艳艳的百元钞票和一排整整齐齐的银行卡，连一斤猪肉都吃不起的吴渡音觉得赤贫了许久的自己在那一刻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冒着金光透着红气的崭新世界！
管他觉悟高还是智商低，吴渡音果断的开口：“我叫吴渡音，对面那位前喇嘛叫空明，你是叫沈祗宁是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的第三位同伴了，我相信我们会相互扶持一直为了人类走下去的。”
空明看着吴渡音的小脸蛋都红润了起来，果然钱是人间良药啊！就算是吴渡音这样不同寻常的小姑娘也是要为三斗米折腰的。
沈祗宁看着吴渡音亮晶晶的激动眼神，笑着应了一声：“大概。”
吴渡音斩钉截铁的摇头：“没有大概，就是。”说着转头盯着空明认真的嘱咐：“空明，好好对我们的新同伴。”
空明只能弱弱的问：“你确定？”沈祗宁可根本就不是他们需要的人。
吴渡音思量一番：“虽然他不合要求，但是他有财库，我们的事业总需要后方支持的。”
沈祗宁点头：“我会做好后方支援的。”
入夜，吴渡音想着沈祗宁钱包里的那些钱安心睡下了，不用担心明天的花销，明天的吃食，不用再算着账本看钱还够用几天，吴渡音第一次睡得那么踏实。
空明躺了一会没能睡着，起身走到一截没什么人的车厢坐下，看着车窗外一片漆黑，想这列车的终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鬼城？会有很多鬼吗？
空明把墨魂从衣兜里爬了出来，他鄙夷的看了空明一眼，没有说话，岐玉说让空明教化他，空明刚开始得空还给他念念经，现在就一吵架就捶他。
墨魂看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鄙夷，他俩已经恶性循环，墨魂越不服他就越捶，捶了小麻绳更加不服气就会挑衅他，挑衅了就继续捶，现在墨魂连一句话都不想对这个卑贱的凡人说。
墨魂生命里上下几千年挨过的打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多。
空明也不是非打他不可，但是每次他一试图对着小麻绳念念经说说道理小麻绳都叫着要吃了他。
空明觉得自己既然无法将小麻绳感化，无论如何都喊着要吃了他，在被吃之前肯定要先让自己心里舒坦。
只能一边捶着小麻绳一边祈祷岐玉能接受他的这种教化方式。
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刻空明对着小麻绳想的却是岐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晚上睡不着就很容易想到岐玉的脸，想到那双弥漫着温和笑意的漂亮眼眸。
躺着的时候就会想起在岐玉怀中仰望他的场景。
好看的下颌和白皙的脖颈，还有漂亮瘦长的手。
空明对着窗张开五指看着自己的手背，为什么岐玉的手就那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