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笑道:“想来夫人是有什么要紧事与小姐商议,等事情说完了,便会开了窗吧。”
青沅笑着点头进去。
碧荷便拉子白菊道:“夫人说了,只许咱们两在外候着听吩咐便是了,我与白菊便在那假山处呆着,小姐若有事,只管叫我们便是了。”
青沅边走边嗯了声。
且不说碧荷带了白菊另找了凉快地儿歇着,只说这边青沅进了亭子,并不见小满的人,只见石桌上刚沏好的茶,因走得口渴了,便喝了一杯,坐着等。
等了一会,不见嫂子人,反而是头有些发晕了,便撑着身子起来,打算回屋去歇着。
才起身,却被一人挡住了去路。
张明俊上前抱了站立不住的青沅,急切了亲了她几口,才道:“在下思慕小姐久矣,望小姐成全。”
青沅抬眼看着面前的人,看着自己露了一半身子在外的衣裳,虽说浑身软弱,脑子还是清楚的,知道着了人算计,如今怕是等不到人帮自己了,便只说道:“闷得很,那一面靠山,没有人的,你将窗子开子,透透气。”
张明俊原便是个大胆的人,心里思量着越是尊贵的千金小姐,越是讲究名声,如今两人到了这一步,不怕她将此事张扬了出去。又见了她不反抗自己,以为她也是对自己钟情的,又再想着这地儿偏,她指的一面只是山石,不怕什么,便依了她。
才开了窗,青沅便挪近了,趴在窗边连连吸着气,张明俊才要上前来抱了她,便见她身子一翻,从窗子边上掉去了湖里去。
张明俊看着荡悠的湖面,半天不敢动,待回过神来,因他自己不会水,也不敢张声叫人来救,便只回身忙收拾了东西,匆匆离去。
好在远处恰好有人经过,见着了有人落水,匆忙跳进了水里,将昏睡着的青沅救了上来。
将军府里炸天了锅,下人们到处奔走,不一会便将消息传进了小满与老太君耳朵里:“太子殿下救起了落水的小姐,小姐如今正昏迷不醒呢。”
因住的地儿隔得远,小满赶去青沅房里时,老太君正抱着青沅在哭,一面胡乱慌忙指着人去请大夫,太子白着一张脸坐在一旁一声不发。
“参见太子。”小满只躬身行了礼,不待太子发话,便几步上前,从老太君手中将青沅拉过,一面控水一面说道:“等不得大夫了,孙媳略懂些医术,老太君请先在一旁。”
经过好一番救治,总算见着青沅弱弱吐了口气,小满才瘫坐在地,命人上前将青沅整理干净,又着人带了太子去换干净衣裳。
“你这孩子,又不会水,怎么往水里跳?”老太君见人醒了,哭着骂道。
青沅苦笑一声:“我本是会水的。”
小满也不想老太君难过伤身,便劝道:“还是先让妹妹歇会,老太君有什么话,等晚上了再教训可好?”
老太君又将青沅上下打量半天,叹着气出了来。小满跟着她,去了正厅,太子已换好衣服,端坐在位上,依旧面色不好,小满瞧不出他是身子里的原因,还是心里不高兴,便只能跟着老太君不安地行礼。
“不知太子今天突然造访,所为何事?”老太君被赐了座,坐下后便问太子。
太子道:“朝里近来有些事情,我怕会连累了府上,便过来瞧瞧,另外赐你们样东西。”
老太君忙又离了座等着接。
太子递了件东西给她:“这是一枚传信的焰,若是府里了什么变故,便在院子里拉开这枚火焰,便是白天,我的人也是能瞧见的,到时候我会想法子来救你们。”
小满开口问道:“是不是将军那边出了什么事?”
太子便忙着面前安抚两人:“你们不用担心,我这样做,只是以防万一,若是事情顺利,不会惊到你们的。”
小满自然知道这怕是因着璥王要挟着皇帝造反了,心里有些害怕,却也不敢多问。
原以为太子说完话便要离去的,却不想他偏偏呆过了黄昏。
天近黑时,青沅又醒了来,白菊忙奔过来告知老太君,老太君要过来看她,却不想太子也跟着,老太君虽知不妥,却又不好推辞,便只能跟在他身后。
太子见了青沅脸色好些,便放下心来,问道:“沅儿为何无缘无故会落水?”
青沅性子向来直,此时听了他问,一拍床沿道:“竟然被个肖小鼠辈算计了,枉费我自来自诩聪明。”
说完便将事情前后讲了个遍。
小满听了,直接这小姑子心思实在是简单,这样的事,于女孩而言,是关乎名节的大事,怎么这丫头这样没心没肺的一股脑全说出来。
她实在不是能理解小姑子的行径,便像她好多时候听不懂她说的那些话一样。
老太君也是气得直发抖,连柱着拐杖唉道引狼入室。
太子先是震惊,而后气哼哼道:“你放心,我来替你报仇。”
太子离去后,小满整日想着他的话,日夜担惊受怕着,却不想事情异常顺利,无声无息的。先是听见了皇帝病愈,欲起驾回宫,不两日,又传来消息,皇帝在临行前一日,被刺于西汀行宫,镇西将军持了皇帝遗诏,当庭宣读,传位于太子。不久便又传出,原来行刺之人是璥王,紧接着便是璥王的十万兵马攻打进京,很快被镇西将军与太子前后夹攻,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