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萋萋没想到她会装糊涂,原听说将军夫人是个在村里长大的妇人,以为她一见到自己,便会对自己发怒,自己再言语刺激一番,惹恼了她,叫她在将军与府里众人面前失了仪态,方才显得自己气质超群,品性温良不是?这一说,她反到没了话说。总不能说自己昨晚爬了将军的床,自己要作妾了,所以来请安吧?
她这番想了一遍,低了头,道:“我是个落难人家的女儿,如今没了去处,容得将军与夫人好心收留,哪里算什么客人,萋萋在府上白吃白喝,过意不去,想请夫人收留,若能在夫人身边做个服侍丫头,伺候将军与夫人,也是好的。”
这么快就自降身价了,愿做通房丫头了?小满接着笑着说:“府上虽不是大户人家,然我现在当家,也不敢太过马虎。这府上的佣人,都是在人牙子那里仔细挑选了才能进府,做四等丫头两三年了,表现好的,人机灵,又本份的,手儿巧的,肯干活的,才提拔成三等丫头,再好的,才提成二等,贴身伺候的,那更得自小便好好调.教了,可不是谁说做便做得了的,就是林姑娘你,我不也能例外不是?”
林萋萋听了,气了面色通红,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一双银牙都快咬碎了,却又没错可挑无话可说,末了硬忍下这口气,胡乱说道:“夫人说的是,我便再另想出路便是了。”说完便转身走了。
素芯朝小满道:“跟夫人有些日子了,不曾想夫人也这般会说道。看她那脸憋得,呵,要我,便没脸在这府上呆了。”
这素芯是老太君身边的老人,以沉稳大气出名,原来也是个厉害的人。小满只笑笑,因累了,便叫人打水来伺候净面。
那边张清则因边界安稳,他这镇西将军只有个空头衔,平日里主要是伴在皇帝身边,一是负责护卫,二是皇帝要与他商量些事儿。这天皇帝想早些去歇着,便吩咐他说:“今日无事,早些回去吧,顺便把朕交待你的那事办好了?”
张清则磨磨蹭蹭不肯走。
皇帝笑道:“莫不是,你想陪朕就寝?”
张清则忙摇摇头,道:“前几天圣上吩咐的事,还请收回成命?”
皇帝仍笑着说:“怎么?那林之巩的小女儿不肯与你作妾?”
张清则苦笑着摇摇头。
皇帝笑着,坐进椅子,靠着椅背,松散着身子,懒懒说道:“那不便得了。”
张清则实在是烦恼这个不讲理的皇帝:“皇上,您要娶青沅,她不愿意?臣自会想法子,争取劝她答应了。您这般逼臣纳妾,却又是为何?”
皇帝本在轻敲椅子的扶子,一双眼没事在屋子里乱溜达,听了他的话,又停了手,回头来看他,依旧笑着说:“那朕问你,你为何不肯纳那个女子为妾?”
张清则忙道:“臣,臣一见她,便想起姐姐,实在不愿再见她,当初救她,只是一时怜她一条性命,圣上您不是说过不追究此事了?”
皇帝这回没笑,撇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朕说不追究了,是发现她还有那么一丁点用处,若这一丁点儿用处你也不让朕用了,朕自然还是要追究的。”
皇帝登基后手段狠了不少,张清则心里没底,便问:“如何用她?”
皇帝又笑了,不像个皇帝,倒似个二流子,问张清则道:“朕问你,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只要一个女人?”
张清则点点头,他结婚前便答应过小满的,再说他自己祖上,从爷爷辈起,便是不兴纳妾的。
皇帝接着问:“是不是你那夫人这样要求你的?”
张清则想了想,又点点头,说道:“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还请圣上成全。”
皇帝哈哈大笑:“朕就知道,肯定是因为有了你们两这样的哥嫂,把青沅教成了死脑筋,她才死活不肯进宫,说什么一辈子只要守着一个人。哼,朕偏要你俩
自己做了榜样,看她还怎么说?”
张清则苦笑道:“臣冤枉!我俩并没有跟她说过什么,这都是青沅自己的想法,她说怕与人争男人。便是我纳了妾,只怕也一时改变不了她想法,此事得徐徐图之。陛下三思,陛下开恩,莫要陷臣于不义啊。”
皇帝正色道:“你替朕与她说,朕这后宫,只留她一人。”
张清则还想再说,却见皇帝烦了,一挥手,道:“朕叫你纳那女子,有两个用处,坏了青沅那丫头的榜样是其一,另外一个用处,哼,你若不能劝得她入宫,你就等着瞧吧。怕是你要招架不住。”
面对皇帝的淫.威,张清则浑身一个机灵,万分懊恼,当时他怎么就拥了他做皇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