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瑭对这个妹妹还是有几分感情在,他揉了揉她脑袋,心里软了,嘴上依然很硬:“行了啊,你在姨母这里,往后又不是见不到面,哭什么?”
鸢尾听不得这话:“往后你要跟着王爷王妃回南郡了,又能见几次面,不然你把我也带走,在外面给我置个宅子,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给你添乱。”
她不是少不经事的闺阁女子,在宫里几次逢凶化吉,早已学得如何求生保命,纵使哥哥没办法时时出来照应她,她也能一个人过得很好。
“你一个姑娘家,到岁数了就嫁人,有姨母把关,我也放心,再不行,你就回到娘身边照顾她,她给你寻门当地人家,也是使得的。”
肖瑭光是跟奚珣周旋就够累的,还有个对他冷冷淡淡的小母亲要烦,再来个妹妹,他是嫌日子不够折腾非要把自己累死不成。
鸢尾也是犟脾气,肖瑭越不让,她就越想。
唐氏看着两兄妹闹别扭,同为女子,心理上是偏帮鸢尾的,把肖瑭叫到一边劝:“你妹妹想跟你着走也是人之常情,姐姐看到你们兄妹一起,互相有个照应,也会欣慰的。”
“我再考虑考虑,王爷如今也没发话,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走,这事不急。”
肖瑭卖唐氏的面子,虽然依然不是很乐意,好歹松了点口子。
见到女儿,唐氏先是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脸圆了点,气色更好了,白里透红的脸颊,一看就是过得极为舒心,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是卸下了。
“你这一嫁,我日日都睡不好,本来就不是什么端庄贤淑的性子,又没受过高门大户的礼教熏陶,一身子的小家气,万一王爷看不中,不喜欢怎么办?”
有一种母亲,譬如唐氏,心里有多关怀,嘴上就有多嫌弃。
顾鸳微笑听着,她就说她那嘴上没句好听话的老儿子随谁,原来是随外祖母来着。
“那母亲您看看我像是过不好被王爷嫌弃的样子?”
唐氏进屋时,奚珣正好也在,打完了拳,出了点汗,沐浴过后,换了身衣服,顾鸳就立在他身侧,给他打理着腰带。
就这么不近不远的看着,真是一对鹣鲽情深的贤伉俪,唐氏都不忍心打搅,回过神想出去避避,不想她那尊贵的女婿叫住了她,一声岳母,喊得她心都酥了,腿还有点软。
这可是天家之子,顶顶尊贵的人物,骂他一句轻则吃鞭子重则掉脑袋,换做平时,唐氏见到了他,都得下跪唤一声主子,哪敢受他一声岳母。
奚珣笑着离开了屋子,把时间留给这对离别几日就想得不行的母女,唐氏仍是有些恍惚,整个人束手束脚很是拘谨。
直到顾鸳几句玩笑话,聊开了场子,唐氏才算自在了点,话匣子一开,就有点收不住了。
“瞧着是好的,就怕有苦闷在肚子里自己咽。”
说着,唐氏拉近了女儿,低声问她:“你和王爷还没圆房?”
坊间传言,唐氏也有听到不少,不敢摆在明面上说,可私底下,谁人不知长乐王药罐身子,娶了个美娇娘却只能当摆设,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
换做别人,唐氏也就当个乐子听听,可关乎到女儿,她就有点急了。
王妃是尊贵,锦衣玉食,奴仆环绕,可一个怀不上子嗣的王妃,人前再尊贵,背后也少不了被人说闲话。
顾鸳就怕听到这个,但她也明白,唐氏一定会提到这事。
可她能怎么办?
不说她那夫君身体到底如何,光是她自己,也不想太快圆房,还是等这具身子再长长,养得结实了,再考虑要个孩子。
于是顾鸳只能这样回:“急也没用,又不是我想就行的。”
把锅扔给不中用的男人,顾鸳浑身轻松。
唐氏闻言,好半晌说不出话,她是急,可急也没用了,总不可能跑到贵婿面前问他什么时候有用了,能跟女儿圆房了。
中看不中用的王爷正在书房里和幕僚议事,忽而打了两个喷嚏,几个幕僚登时心提到嗓子眼。
陈良更是一急,就要出去找大夫,被奚珣一声喝止,又安排了别的差事给他,几下打发了出去。
议完了事,奚珣只留下肖瑭,问了点私事。
奚珣话一出,肖瑭以为自己听错了,唐氏爱吃什么?
他还真不知道。
“不如王爷问问王妃。”
说完肖瑭就想收回这话。
王爷愿意问王妃,还有他什么事。
所以,这是新出炉的女婿,想在岳母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这也是表现自己的大好机会,肖瑭化身贴心小棉袄:“属下这就去打听。”
“是你打听。”
奚珣面无表情地提醒。
“是,属下不做,只打听。”
该做的事,自然交给这位顶顶好女婿。
作者有话要说:中看不中用的王爷:不是不想,而且怕用起来,王妃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