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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球赛(2 / 2)


然而克莉斯也回了她一笑,那种胜券在握的笑。

这让蒲柏微微一怔,随即便意识到了什么?,但这一霎的停顿已经足够误事了,因为克莉斯这一方的队员卢娜已经从另一侧冲了过来,这一下蒲柏的确避无可避,手?中的球被撞倒了半空中,被等待这一刻的克莉斯一把接过。

然而克莉斯却并非最后的赢家,因为看似剧烈的冲击却只是让蒲柏后退了几步,单膝跪倒在地上,像个正准备对领主宣示效忠的骑士,但下一秒她就从地上一跃而起,裹挟着风声,对试图传球的克莉斯发动了一个拦截!

克莉斯也没想到蒲柏仍然具有如此强悍的力?量,甚至还能发动猝然一击。

她如果要传球,就不能用双臂做出防护,克莉斯一咬牙,还是选择将橄榄球传递出去,同时蹙眉,紧绷了身体,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巨大撞击。

然而并没有,克莉斯只感觉自己身体一轻,球甚至还在她的手?上,如此的速度!

蒲柏的确是冲过来,但他选择的是抱摔——

克莉斯只感觉一双极为有力?的双手?揽过了她的腰身,将她轻而易举地举在半空中,就像炫耀武力的力?士参孙一样,她的重心立刻悬浮在了两脚之外,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受惊的叫喊。

这声叫喊似乎愉悦到了蒲柏,让她更加用力地将克莉斯牢牢捆缚在自己的胸前,克莉斯甚至能感到背后的震颤——一种从胸腔透出的热度让克莉斯仿佛被烫了一下。

克莉斯的脚尖后撤,甚至绷不?到地面上,强劲的力?道让人无法摆脱,这一刻她想起了从她窗户里飞进来的某一只蜻蜓,扑闪着透明的薄翼,却轻而易举被克莉斯困在一个小小的水晶灯罩里,可怜它细细的触角在半空中探索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有更巨大的屏障和更未知的力?量主宰了它的命运。

克莉斯不信这就是将她困在方寸之间的屏障。

在这一刻她展现了自己的力?量,她干脆不?再寻找重心,而是利用被举在半空中这个特点,压下了自己的身躯,如果她的重心不?再,那么她也要力?求和对方一起倒地。

也许在这一刻,她的对手的确没有料到,被困在方寸之间的猎物会反抗,而且发动了致命一击,而这一击让两个人一同栽倒在了柔软的草坪上,甚至无法控制地翻滚了两圈。

克莉斯的双手?仍然没有摆脱束缚,但力?道的下坠并没有让她受到伤害,她感到自己受到了一种保护,她不知道这保护从何而来,但她知道这种摔法通常会让她的身侧肋骨感到疼痛——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唯一让她觉得有些硌手?的大概是蒲柏硬邦邦的骨节和肌肉,这一刻她以一个如同刺猬一般的姿势,蜷缩在蒲柏的胸膛之上。

“球!”克莉斯眼前一亮,橄榄球居然还在她们身边,她不由得伸手去够,而翻身而起的借力?,她毫不?留情地选择了身下的蒲柏,借用他的坚实的臂膀——这一下让蒲柏不由得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克莉斯露出了笑容。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了橄榄球皮套的边缘的那一刻,来自蒲柏的一脚,将球远远踢到了划定的界限之外。

冲上来的骑士们发出了嘘声,见证了一场缠斗的她们有些失望于这个结局,但过程确实是精彩的,领主大人和她宠爱的侍女花样百出的过招,让人目不暇接。

“宁愿让球过界也不?肯让我得到,”看着球从她的眼前飞走,克莉斯化掌为拳,气恼地砸了一下空气,才转过头来嗔怒道;“这就是你宣称的对我的服从和恭敬吗?”

克莉斯可没忘记这家伙是怎么花言巧语地迷惑自己,解放了她猪倌儿的辛苦工作,然后一跃成为整座城堡的‘新贵’的,甚至在昨晚上的睡前游戏中,她还通过甜言蜜语从克莉斯手里拿到了三十个金盾的赌资,然后在侍女们的惊呼中横扫全场。

“可现在,我们是对手?,”蒲柏一手?撑在了脑后,露出了一个笑容:“亲爱的克莉斯小姐。”

“告诉我,在我的领地上,谁是我的对手?”克莉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露出傲然之色:“谁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如果您只是放眼于博尼菲这一隅之地,”蒲柏道:“只醉心于眼前这一点点微小的成就,如果您愿意将这一点改变称作成就的话,那您的确可以心满意足沾沾自喜。不?过若是放眼整个欧洲,您这个地方被人忽略,籍籍无名,即使客商们往来,也只不过带去一个随风就能逝去的称号,您完全可以做得更多。”

克莉斯摘下头盔和胳膊上的护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你在点燃我的雄心,为什么??”

“我也许在启发您,”蒲柏一指凑过来的侍女们:“就像您在启发她们一样,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让一群女人从蒙昧中醒来?”

“因为她们沉睡地够久,”克莉斯道:“所?以她们要见到光。”

和橄榄球这种体?力?运动相比,克莉斯其实更喜欢每天晚上闲下来作为消遣的一系列智力游戏,比如打?牌或者下棋,克莉斯在这上面几乎无往不?胜。

她想要得到什么?牌就能获得,甚至她想知道对手的牌,也能知道。

“啊——”随着克莉斯开牌,围绕在桌子上的侍女们发出了丧气的低喊,她们又一次惨败在女主人手?中,并为此深深折服。

哪怕是蒲柏,也因此而观察了许久,并且仍然没有找到窍门,在这一轮游戏结束,即将散去的时候,她终于开口道:“我听说,扑克牌是命运的游戏。”

“似乎如此。”克莉斯道。

“可是如果真的是运气,”蒲柏道:“在那天讲述女巫故事?的游戏中,您是几乎不可能在第一轮,第一张牌就获得玫瑰11的。”

克莉斯不置可否:“可我获得了。”

“这是一种机会极为渺茫的事?情,所?以当时人们都发出了惊呼,”蒲柏似乎看出了克莉斯的敷衍,她决定抛出一个话题:“法官希瑟姆对您说了一个词,‘一致欢呼’,您是否记得?”

克莉斯当然记得:“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和教皇有关,”蒲柏摩挲了一下手?里的扑克牌,才缓缓道:“教皇并非世袭制,在遴选教皇的时候,有两种方式,第一种即秘密投票,从备选的红衣主教中投出一个普遍合意的人选。”

“第二种方式,就叫一致欢呼,”蒲柏道:“就是在某一个时刻,民众无法自遏地高呼一个人的名字,为这个人获得了上帝的恩典和民众的祝福。”

克莉斯没听太懂:“为什么?会?高呼呢?”

“为这个人展现出了一些神?迹,”蒲柏盯着她,在这一刻他似乎在搜寻她脸上任意一丝蛛丝马迹:“比如当今教皇,在他走入教堂的那一刻,一对白鸽从空中飞下,落在了他的肩上。”

克莉斯一听到‘神?迹’这个词就笑了。

别人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她还能不知道吗?

克莉斯通过两项验证,在别人眼中,这就是无可辩驳的‘神?迹’——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把手?放进油锅,完好无损地从火坑里通过,不?可通过常理解释。

可这究竟是什么?呢,不?过是克莉斯运用一些科学原理,一些在此时,唯心主义无法解释的东西,钻了空子而已。

哪里来的神?迹啊。

看到克莉斯的神?色,蒲柏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毛:“……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您从没有把自己通过验证视为‘神?迹’,这至少说明了两点。”

“哪两点?”克莉斯饶有兴趣地问道。

“您派去圣伯多禄请封‘圣女’,纯粹是您对教会?的羞辱,”蒲柏抽出一张牌,在她的手?下,这张牌如同轻盈的滚珠一样,在桌子上飞速地转动着,就像此刻她心中燃烧起来的火焰和思虑:“还有一点就是,神?迹是个把戏,至少您是这么?看待它的,但我好奇的是,您究竟是怎么欺骗了教会?,让他们将您的把戏,看做了神?迹的。”

“我觉得教会?也没有把我的把戏看做神?迹,不?然我不?会?名列他们要暗杀的名单中,”克莉斯盯着转动的扑克牌,笑了一下:“不?过我要告诉你,这确实是个把戏,我第一次运用它,决定的是我自己的命运,而第二次运用的时候,决定的是他人的命运。”

“那么我是否能被允许知道这个把戏的真实情况,”蒲柏忽然侧身过来,“克莉斯小姐,我很?想知道……”

克莉斯一对上她的眼睛,就感觉仿佛对上了一泓有魔力?的泉水,就像童话故事?里的魔泉一样,会?让喝过它的人无可救药地变成一头从今往后只能和泉水作伴的小鹿:“我觉得……”

蒲柏的目光越发闪烁了,像星辉一样令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

“如果您告诉我,我愿意每天早上摘一束最新鲜最美丽的玫瑰,送到您的身旁。”她炽热的呼吸几乎贴在了克莉斯的耳边,低沉的充满了蛊惑:“每一天。”

克莉斯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羽毛轻拂着,甚至跟随她的呼吸而律动。在这一刻克莉斯甚至从扑克牌的光面折射中,看到了自己红得如同玫瑰一般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憋出6000字大章,眼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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