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陆元澈。单独看这张脸，他实在是无法生出任何恶感，但是他的行为也太令人迷惑了吧？他毕竟是陆家人，就算是车坏了，不能修了或者找辆新的么，为什么要用他们的马车？
但卫攸没说话，南山也不能说。他话虽多，可也都是挑着合适的说，因此才能在卫邕身边伺候，这会儿又到了卫攸身边。
“等我们回去，自然帮师兄报信，让陆相派车来接。”卫攸说道，话说得十分客气，有理有据。
陆元澈却望了一下太阳，那小小的日头已经沉入云层，眼见着天就要黑了。
“马上就要宵禁了，若是师弟不肯载我同行，那我们便在这里等着巡城的官兵来。”陆元澈向前走了一步，直接扣住了卫攸的肩膀。南山见状，连忙过去想要把卫攸救下来，可是他怎么能和陆元澈比拼身手呢？
陆元澈状若用力其实是轻轻地将手放在卫攸肩上，冲着他露出一丝笑容。
卫攸假装努力挣扎，奈何挣脱不开，只得被陆元澈抓着肩膀。他们的人数本就是三比三，而陆元澈一个大概能打五个，谁能奈他如何。
“陆少爷你怎能这样无礼？”南山对上陆元澈，有理说不清，平日伶牙俐齿这会儿也说不出什么了。他卫家都是文人，其实陆家除了陆元澈之外的人战斗力也都不超过一鹅，哪有陆元澈这种臭流氓。
“老师讲师兄弟应当友爱互助，是师弟没有帮师兄，怎成是我无礼了呢？”陆元澈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好像自己真的很有理似的，车坏了还不是他自己搞出来的，还赖上别人了。
“那就先上车吧。”卫攸稍微低下头来，隐藏住自己嘴角的笑容。陆元澈一听他松口，立马换了姿势，揽住他的肩膀，几乎将卫攸的半个身子圈在怀里。
明明是中学男生常用的姿势，可是陆元澈做出来就有种说不清楚的暧昧感觉，更别提卫攸还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
南山看着觉得不对劲，但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少爷也没说什么，他也不能管。
明如看着也觉得奇怪，心道，原来二郎平日对他还算是客气的，对老爷也很客气了，以后可不能惹他。
陆元澈揽着卫攸上了车，看起来好像他是这辆车的主人一样，南山跟在后面，看他们两个都进去了，南山想一起进，却被陆元澈伸手挡住。
“这里面地方有限，你便去外面坐着吧。”陆元澈说道，南山看向卫攸，卫攸状若无奈地点点头，南山只好瞪了陆元澈一眼，跑到前面跟着车夫一起坐了。
而明如更惨，和车夫都被留了下来，去找地方修车。
车夫赶着马回家，他也怕时间过了被巡城的官兵抓住，也不是会被惩罚的问题，就是还要卫尚书来提人，不够丢人的。
等车开稳了，卫攸已经把头埋在陆元澈怀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出，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异常。嗨，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他们故意计划的呢，大家果然全部上钩了，别说，他哥演恶霸也是绝了。
卫攸笑得脸色通红，眼角都是红的，还流了点眼泪。他拽着陆元澈的袖子想要蹭蹭擦干净，陆元澈却扶起他的下巴，拿出手帕来给他擦干净。
“没事吧？”陆元澈无声地问道，卫攸摇摇头，还想笑，刚想要低头捂嘴，就被陆元澈一把抱住，吻住他的嘴唇，将他的笑彻底堵住。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气氛，温柔缱绻，更像是激烈后的抚慰，而非一切的开始。
卫攸回手抱住陆元澈的腰，仰着头，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一刻的美好之中。
马车中安静的不正常，南山在外面坐着，无人说话，正烦心着，突然发现自家少爷一点动静都没有，疑心是他被陆元澈欺负了，便问了一句。
“十郎，快要到家了。”
“嗯。”卫攸突然被打断，调整声音尽量硬气地应了一声，南山没听出什么异常，就没有再说什么，自然不知道自家少爷正眼泪汪汪的。
“等会儿会被看出来的。”卫攸连做口型加上比划，才阻止陆元澈想要趁机再搞点什么的想法。他深呼吸了几次，又打开车窗吹了吹风，感觉自己应该不会是一副眼角眉梢都带着春意的样子，方才放下心来。
陆元澈还想要做些过分的事情，但此时并不是好时机，等车夫赶着马车到了陆相家门口，便将他放了下来。
“多谢师弟载我一程，明日给师弟带好吃的。”陆元澈说话就像是调戏，刺激得南山想要开口骂人，但他转头就看到卫攸也露出头来，眼角发红。
“好啊，那我等着。”他的声音却是恶狠狠的，谁让老流氓一向怎么折腾都这么淡定呢，不像他，脸色太白，受一点刺激就会泛红，谁都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