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梓星在小群里抱怨银翼杯半决赛不知什么原因临时取消了。
那边的少年在哀嚎不能看到美丽的小姐姐现场弹奏,时默笑着摇头,把手机揣进兜里。
给收进窗台里的那几颗多肉浇完水,就打算去教室。她刚要关上窗户,就看到楼下不远处的车站花坛边上蹲着个小姑娘。
小姑娘的身形像极了前天晚上不辞辛劳,手把手教她弹琴的乔衣,只是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的颜色也不一样。
时默一时不能确定这人是谁。她拽了拽毛衣链,想着要不要下楼看看,又担心上班迟到,给小黄毛他们树立坏榜样。
邻家阿婆从隔壁窗户探出头来,对时默碎碎念:“我眼也不眨地看着呢,这孩子都蹲了快半小时啦。”
时默抽了抽嘴角,阿婆你能看这么久也是好定力,。
她披上大衣几步跑下楼,快步走到花坛边,见到的果然是乔衣。
“小乔,你怎么在这儿呢,不去车站里边等车。”
乔衣见到她,嘴唇抖了两下,勉强扯出不算笑的笑容,半天才说:“冷得走不动了休息会儿。时姐,好巧呀……”
“怎么这么怕冷。”时默把她扶了起来,发现乔衣的外套不见了,心里猛地一跳,“衣服是被人给抢了?”
乔衣摇摇头:“卖了。”
时默愣了小会儿,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卖了?”
这年头谁会把自己的衣服卖了,还是在这下雪的时候?
“真的不是被抢了?别害怕,我帮你打电话报——”
“别……”乔衣耳朵通红,笔尖也有一点红痕,只是双唇被冻得惨白。她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真的卖了,只是卖了换钱,我身上没钱了。”
她顺着时默的视线看到套着箱子的电钢琴,误以为时默想让她卖电钢琴,便一把抱住箱子,语气坚决,“这个不可。”
任是时默好脾气,也被这神奇的逻辑气得直皱眉。她二话没说把自己的大衣罩在乔衣身上,试图减少对方打哆嗦的频率:“总有别的办法,冻着算怎么回事。”
看乔衣那副迷糊的模样,愈发气不打一处来:“傻乎乎的。”
乔衣安静地听了,时默让她把手伸出来,她也就乖乖地放下箱子,把手摊到时默面前。
本以为会被这个年长的姐姐打手心,谁知时默却将手掌覆盖在了乔衣手上,缓缓用力,把乔衣冻僵的双手放在自己掌中,来回摩挲。
乔衣本就冻红的耳廓烧得更厉害了。她的声音细如蚊蝇,但她们又在这里相遇,拜托人的事本就一回生二回熟,挨了冻只换道路费和伙食费的她将心里的请求说出口:“时姐,我想麻烦你一件事……你是舞蹈老师,你们那边有招钢琴老师吗?可以的话,我想找份工作。”
时默联系今早得到的消息,料想乔衣这是没参加成比赛,现在想打工糊口。至于对方为什么身上没钱,要在巫城待多久回家,又或者攒够钱去参加别的什么比赛,都不在她的探究范围内。
她斟酌着开了口:“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去琴行起码得大学毕业,你成年了吗?”
乔衣摇头:“还差三个月。”
“有考级证书吗?”
“我……不用考那个。”
“有教学经验吗?”
“……”
见乔衣开始咬下唇,浅绿色的眸光起伏不定,满脸写着为难,时默不知什么反倒松了一口气。
琴行什么的,没经验没证未成年,做助手尚可,要想靠授课吃饭,在人才辈出的巫市绝非易事,这也是主办方当时把银翼杯半决赛设置在此地的理由之一。
但这个小漂亮难进琴行,进其他地方就不一定了,比如时默本人的工作室。
捡人收徒这种事,时默最为喜欢。这是命运的安排,千载难逢卖安利的大好机会近在咫尺,可不能像前几回那样搞砸了。
时默深吸一口气,左手背过后腰,右手向乔衣伸出,手掌平摊,手心朝上,微微屈膝弯下腰,俨然绅士的举止,挑着眉邀请道:“小漂亮,跳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