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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雨路滑,时默挽着乔衣的手回了家。
当天晚上,时默打了十来个电话找房源,确定了新工作室的场地。
她先和凌翃沟通了这个决定。
凌翃瞠目结舌,夸赞时默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时默挂了最后这通电话,见乔衣对着空白的线谱板着脸。
乔衣在他人面前总是高冷的模样,在她这里常常会流露出自然而放松的笑,今晚却一直皱着眉头。
乔衣笑起来腼腆阳光,让人十分想要亲近她,不笑时却颇有成年女性的风范,冷冷淡淡的,能将人冻伤。
时默却知道这是小漂亮谱曲时的思路又卡壳了,也不知道要卡多久。
今天怕是写不出满意的曲子,时默便扬声打岔:“小乔,活来了!”
乔衣从凌乱的钢琴谱中抬起头,目光茫然地应道:“什么?”
前些日子时默的小公寓返潮,乔衣用钢笔写的稿子都糊了,偶尔会思考要不要用以前在家常用的防水墨水。
当她打开某宝搜索后,才知道先前自己过着多奢侈的生活。
她在物质上从未感到拮据,除了她用习惯的旧电钢琴外,乔言商总代替双亲的照顾,给她买最好的。
看到那串令人望而却步的价格后,乔衣有些苦恼地抿起了唇。
她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可以眼睛也不眨一下买这种墨水的钱呢。
乔衣最终还是换了用不习惯但价廉物美的滚珠水笔。涂实心音符的时候滚珠很滑,不好控制,好在稿子不会变成晕开的花脸。
时默却告诉她,她们明天就搬家,工作室也好,公寓也好,并到了一块儿。
时默发出真挚的邀约:“小乔,工钱加倍,陪我搬家?”
乔衣心里那么点儿莫名的酸溜溜瞬间全没了。
她不要工钱。
和时默布置新家和大家的新工作室,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时默搬家,收拾房子,累得几乎无心跳舞。
好在有田螺姑娘的帮忙,进度比单人作业快上数倍。
收拾得最精细的居然是梳妆台,时默的瓶瓶罐罐向来随手堆放,乔衣强迫症看不下去,经过时默的同意,帮她按照功能和瓶子大小放整齐了。
配合着梳妆台斜上方新挂上的鸟笼和美貌的腮红鸡袜子,甚至可以用来摆拍伪装美妆博主的小资日常。
乔衣咔嚓拍了下来,把袜子的小脸儿画了粉色爱心线条,设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收拾着化妆品,乔伊忽然想到先前房东的死亡色口红,便问时默只涂口红算不算化妆。
时默支起下巴,彩虹小马美甲轻轻磨蹭着下唇唇缘:“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哲学。我觉得脸上上了化妆品都算化妆。不过,比起化不化妆,化得好不好看更重要。”
乔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犯了难。
时默说妆容是否好看更重要,而乔衣只会画一种妆,是钱婫教过她的五分钟懒人化妆法。
点涂粉底液,涂上口红,完。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手法比房东只厉害那么一点点。
因为钱婫说她天生丽质,不化颜值也没有下降太多,索性连复杂些的眼影眼线也没有教她,更不要说美妆达人们热衷的脸型和五官修饰。
乔衣看着时默那一盘又一盘的修容盘,觉得有些头晕。
这都是些什么,如果她说不知道,时默会不会故意笑她。
她诚实地问了,时默也诚实地笑了。
乔衣预测到时默的反应,脸皱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很傻。”
时默在乔衣鼻头点了点:“北鼻,傻乎乎有的时候也是可爱的意思~”
乔衣没有听时默后半句瞎扯了什么歪理,只听到对方亲昵地点着她鼻尖,叫她小宝贝,她心里的花啪地打开了。
时默随手将乔衣拉到柔软的粉色化妆凳上坐好了,要为她边讲解边化个全套妆容。
乔衣皮肤雪白,脸上也挑不出毛病,偶尔有几颗象征年轻的小痘痘,时默拿着遮瑕盘,一脸遗憾地帮她遮了,就好像遮掉的是什么珍贵的珠宝。
化妆时,时默发现乔衣的五官堪称深邃,只比她曾在拍公益广告时合作过的金发碧眼的斯拉夫人略微柔和几分,需要运用到高光和阴影的部位极少。
她给乔衣画上眼睑的眼影,看着那双轻阖的浅绿色眼睛,就连阳光也能直接透过般,水润澄澈,无暇得像原石开出的最完美的冰种翡翠。
都说红颜易厌,再漂亮的人看久了都会审美疲劳,可时默每次看乔衣都会有新感觉。
莫非这是才貌双全的加成buff?
她的心神如此摇摆,以至于勾唇线的时候手抖,差点涂到了小漂亮的下巴上。
时默将人妆点完了,乔衣睁开双眼看镜子里的自己。
她本就是个脸盲,如今被这样一化妆,有了身穿他人的错觉。
泛起桃花的双眸,饱满而诱人的水红色双唇。
时默甚至在她的右眼角点了颗泪痣,显得绿色眼眸愈发带着娇嗔的意味。
乔衣在自己脸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妩媚。
那是种专属于成年女性的美。
她看向镜中的时默,不确定地问:“这是我吗?”
时默凑近乔衣,笑着说:“是你呀,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