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带多少钱?”客人又道。
安然道:“腰带是赠送您的。”
“有这种好事?”客人笑起。
安然点头,甘弘义耳尖的听到,立刻站起来道:“诶,这可是我儿子的店铺,谁说腰带是赠送的?”
他看了那腰带,舒服又精致,其他店铺还都没有,很多客人原本还在犹豫,看到了腰带就立刻决定买了,在他看来,这腰带起码值一二两银子,怎么能送给别人?
甘弘义指着那人,声音尖酸的对着安然道:“拿我儿子店铺里的东西送给姘头是吧?”
安然蹙起眉头,冷声道:“婆婆,你不要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老远就看到你和姘头眉来眼去,好好一条腰带,说送就送,这可是我儿子的店铺!”甘弘义嗤道。
那名客人立刻发作:“你这个老头,说谁姘头呢?”
“你还不承认?”甘弘义嗤道,“你看看你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安然眸子冰冷,立刻拉住甘弘义,冷声道:“小边,你去送客人,给客人道歉。”
“哦。”小边立刻合上惊呆的嘴巴,一边送客人,一边不住的道歉。
“敢做不敢承认是吧,你看我儿子回来怎么交代?!”甘弘义骂道。
安然放开他的手,忙了半天,口干舌燥,他们两人在一旁喝着茶惬意的很,自己还要好脸对他,他当真以为自己退让没有底线?白莲花?
安然眸子突然阴暗,阴深深的瞳孔对着甘弘义,令他咒骂话突然噎住,浑身上下如同一股阴郁的风熊熊的裹着,让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说不出话来。
安然道:“我告诉你,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我退让,是因为你是宾默的母亲,爱屋及乌,不想让他为难。这家店铺,我若是想要,宾默二话不说就会给我。至于你,我要想让默和你断绝母子关系,轻而易举,你就是流落街头,我都能让宾默毫不留情看着你沿街乞讨,衣不裹尸。”
什么样的人可以满脸的阴郁将如此残忍的话平淡说出?他那表情那语气,仿佛真的就会那么做,而他信任的儿子也真的会听他所言。
甘弘义眼前浮现出他的儿子将他赶出家门,他嫌恶的看着自己,任由他沿街乞讨,饿死街头,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布。
甘弘义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一向口舌伶俐的他,在这股阴暗的气氛下竟然说不出话来,旁边的甘永贞也是被安然的面容吓了一跳,原本想要为姨讨公道,却至始至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安然看着两人终于安静下来,面色恢复平淡,淡淡的翻开账本,一笔一划在纸上记下数字,仿佛刚才那阴暗的如同魑魅的人不是他。
甘弘义和甘永贞却被安然刚才的面貌所吓,心有余悸,半天不敢说话。
宾默拉着车回来,招呼几个伙计将车上的布匹扛回店里,一回店中,就看到甘弘义和甘永贞坐在一旁,瑟瑟发抖。
宾默道:“娘,你怎么过来了?”
“你你你,跟我来。”甘弘义颤抖身子道。
宾默奇怪的跟着甘弘义和甘永贞走向后房,还回头望了一眼安然,他站在案台前,一脸平淡的记着账。
在后方,甘弘义终于奔溃,握住宾默的手慌张道:“你这个媳妇不能留在我们家啊,他是祸害啊,他想要害我……”
“娘,你怎么又这样?”宾默皱眉。
“是真的,是真的。”甘弘义急道,“他想要我死,想要我冻死街头啊,他要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啊。”
“娘,你怎么又去招惹宁儿,他从早忙到晚,已经够累的……”宾默道。
甘弘义急着打断,脑中挥之不去的就是安然那种恐怖的脸:“这是真的,他自己亲口说的,你没看到他当时的脸,有多……”
“娘,我要去前面帮忙了,你没事的话就快回去吧。”宾默不耐的道。
刚要走,一只秀丽的手攀上他的臂弯,相比于甘弘义的慌张,他显然沉稳了许多,他道:“表哥,姨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不小心看见表嫂的姘头,他就说要害死姨。”
宾默抽回他攀着的手,不耐道:“贞儿,怎么连你也胡说?”
“表哥,你不信可以去问问嫂子,我们亲眼看见他和一个男的拉拉扯扯,那男的买了两件衣服,嫂子就送了两条腰带。”甘永贞道。
“我不用问你嫂子,我相信他。”宾默道,甘永贞和甘弘义面面相觑,宾默叹了一声又道,完全是解释给他们听的,“做布匹织造,肯定少不了肢体接触,你不能光凭这点就污蔑你嫂子,而且那腰带,确实是赠送品。”
甘永贞哑言,甘弘义气道:“那两条腰带值一两银子呢,干嘛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