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抓紧身下的柔软的布料,看向那幅世界之光,“祂还在吗?”
“当你看到祂的时候,祂有什么反应吗?”
画像上的圣子安静的几乎和那块波特兰石棺一样,目光触及都是冰冷,她在想神父看到是这样的景象,一个倒在墓碑上的圣子,如果不是石像,那就是活生生的,不管是人类,恶魔,还是上九天的…
话音刚落,尾音消散在空气里,一种深沉的寂静笼罩在火光将逝的小屋里,窗户被寒风吹开,狂躁而尖锐的风狠狠的刮在克拉拉脸上。
神父站起来,轻易的把窗户拢上,高大的身影背对着克拉拉,火光闪烁,他的肩背有一半被阴影包裹。
克拉拉听见细微的怀表指针跳动的声音,从神父的身上传来。也就是这样的场景,是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似曾相识的熟悉,也是这样的熟悉生出一阵轻微的颤栗蔓延到她全身。
克拉拉总是会在恍惚间萌生出这样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是第一次在神父身上感受到,比以往更清晰,更强烈。
无论是当她第一次被女夜魔扔进红海边上,被腥咸的海水呛的泪眼模糊看着对面的火山;或者是海默跪在地上亲吻她的手背,还有被羊齿蕨埋没到小腿,猫头鹰酒馆圣子画像下的小框,诸如此类的这些回闪的瞬间,都产生出一种割裂但难以明晰的熟悉感。
而神父带来的是几乎割裂地沉浸的眼迷心乱,这样的错觉一点也不陌生,就像发生过上百次那样的熟练。
“祂看着我。”
“祂在看着我,祂问我…”
“问了你什么?”
“为什么要叫醒祂。”
神父轻轻卡上窗户的锁扣,这样它们就安分多了,然后他表现出一种奇异的神色。
尽管眼睫低垂,但克拉拉在他垂眼的一瞬间看到了他眼底的磷光,活像野兽。
“祂在梦里,你打扰祂做梦了。”
“但是——”
克拉拉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响起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是四只蹄匆忙混乱地踩踏地面的声音。是萨福,她来了。
门被推开的时候,克拉拉收回了放在神父身上的视线,转向萨福。
高贵华丽的女夜魔今天看起来分外狼狈,她今天没戴帽子,浑身湿透了,发尾卷到脸上,后脑的头发贴住颈背,像是擦了过多的脂油。
她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步履还摇摇晃晃,等她走进的时候,克拉拉才发现她竟然瘦了那么多,整个人薄的像把锋利的刀。
她的眼睛掠过昏暗的火光直接钉再神父脸上,如果萨福不开口说话,克拉拉几乎都要以为她会直接把神父活活的踢死在这间残破的小屋里,毕竟她是萨福,在威胁到她珍贵的一切的时候,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萨福一个眼神都没给克拉拉,冰冷地质问着神父,“为什么又把她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
克拉拉摸了摸脖子才发现那条能够连接她和萨福的项链不见了。
“嘿,萨福,我在这呢,你不看看我吗?”
一触即发的氛围,克拉拉选择先和萨福说上两句,毕竟两只脚的很难打过四只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