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她这么尴尬,莫非还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不成,玉萱抬头斥道:“闭嘴,你喊什么喊?”
许少卿双眉紧蹙,满脸焦急,带着些埋怨道:“你伤口破了为什么不说?你当这是小事么?”
伤口……破了?
玉萱满脸黑线,无言以对,许少卿屈身坐到床边,揽过玉萱的肩膀,“你别动,就这么靠着我,我马上叫明月过来给你换药——”
玉萱被他搂着,下意识伸手打他胸口,急道:“你别过来!”、
许少卿反应却出奇得快,侧身一躲,顺手捏住了她的手腕,皱眉斥道:“你还闹!伤口复裂会要命的你知不知道?”
玉萱满脸通红,为难地咬着嘴唇,这个笨蛋,没见过女人么?这种事儿都看不明白?
“我伤口没破,这——这不是——”她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招认,忽见明月急急忙忙地进来,“怎么了三爷?”
许少卿俊眉拧到了一起,“你是怎么搞的?伤口裂了,流了这么多血,你没瞧见么?”
明月一惊,她记得今儿一早才给玉萱检查过伤口,愈合得还好,怎地这会儿就裂了?她上前一步,一眼也看到了床上的血迹。
明月先是一惊,刚要开口,见到玉萱的表情,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明月抿嘴一笑,低声道:“三爷,你还不出去?”
许少卿见她丝毫不急,皱眉道:“不行,还是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三爷——”明月甜腻腻地叫了一声,拉住了许少卿的胳膊,似笑非笑地道:“三爷放心,姑娘的伤没事,这会儿不方便见人,你先出去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许少卿豁然站起身,还想说话,却被明月用手肘捅了捅胳膊,“三爷,女人家的事儿,确实是不方便!”
玉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许少卿,平日里看起来一副风流脸,精明得很,怎么面对女人的事儿,跟个愣头青似的?
许少卿仍是不解,看了看明月,又看了看玉萱,二人一个似笑非笑,一个满脸通红,半晌,他终于明白了什么。
不一会儿,一缕浅笑慢慢地爬上了他的嘴角,他轻咳一声,“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转身而去,走到门边,突然又顿住脚步,低声对门口的小丫头道:“叫厨房煮一碗红糖姜水来。”
***
许少卿出了门,没走多远,忽见一个小丫头进来禀告,“三爷,有人来找你,说是想见姑娘。”
“哦?”许少卿微一挑眉,阴沉着脸,向前厅走去。
进了房门,只见一个年轻男子负手立在屋中,穿一身月白色锦衣,隐隐露出一抹莲青色里衬。生得面如冠玉,鼻延眉展,腰间束着一条三指宽的白玉缎带,愈显得丰神俊秀,俊美不凡。
男子见了许少卿,急上前两步,“少卿,她怎么样,伤可好了么?”
许少卿的面色有些阴沉,撩开袍子,在萧祤面前坐下,“命总算是保住了。”
萧祤神色一松,复又有些黯然,自语道:”没事了就好。”
许少卿抬起头,沉声道:“当日我派人告知你玉萱被刑部的人捉走,你为何不来救她?”
萧祤的脸上露出无比痛苦的神色,“现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开罪霍名启。”
“霍名启?”许少卿轻蔑一笑,冷冷地道:“霍名启算个什么东西?我许少卿岂会对这种无耻小人卑躬屈膝?莫说是得罪他,我早晚会要了他那条老命!”
萧祤凝重道:“少卿,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冲动,皇上已经动了易储的心思,何必在这个时候让霍名启起疑?你如此任性,只怕会连累侯爷!”
许少卿猛地抬头,眸光诡异而深沉,“霍名启想要玉萱的命!”
萧祤心头一颤,猛地握紧了拳头。他竭力压下胸膛里翻滚的悲痛和怒火,沉声道:“少卿,你我不能如此任性。我且问你一句,是江山社稷重要,还是儿女情爱重要?”
“哈哈哈哈——”许少卿猛地发出数声狂笑,半晌,突然凝住双眼,冷冷看着萧祤,“你萧子逸大仁大义,心里装的是家国天下,而我,只要护我的妻!”
萧祤浑身一颤,嘴唇发抖,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许少卿目光灼灼,潋滟凤目中满是坚毅,他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娶玉萱为妻,今生今世护他周全。
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家国天下,若连他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他还算什么男儿?
“她在哪?我想见见他。”萧祤无力抬头,语气带着几分恳求。
“不必了。”许少卿向后靠在椅背上,又回复了轻松的神色,“你大婚在即,还要许多事情要处理,你放心,她住在这里,我自会护她周全。”
萧祤心如刀割,绝望地闭上双眼,“如此,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