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她如鲠在喉,声音已一片凄怆。
“玉萱”许少卿心疼地搂过她单薄的肩膀,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别怕,都过去了,玉萱,都过去了。”
玉萱紧紧抱住许少卿,凄然道:“少卿,子逸呢?他在哪里?”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害怕听到那个不想听到的字眼。
许少卿浑身一僵,半晌,涩声道:“我带你去见他。”
第三次来到靖王府,玉萱感觉一切都变了。
第一次来,是靖王妃请她过府,玉萱觉得王府是古朴而浑厚的。第二次来,是萧祤大婚,她觉得王府是富丽华贵的。
而第三次来,却只剩下了悲伤和萧索。
靖王府内大门敞开,一片素白,两旁奠灯高挂,摆满了白色的蜡烛。烛火在微风中瑟瑟摇摆,飘忽不定,更添了几分凄凉。
玉萱站在门前,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已冻结,萧祤,你怎么忍心,不再见我一面,就这样走了?
府宅内传来悲悲戚戚的哭声,靖王妃已经昏死过去。院子里摆着一个巨大的棺木,玉娆一身孝服,跪在一旁,哭得凄婉可怜,而靖王端坐于正厅,苍老的脸上镌刻着深深的皱纹,竟仿佛在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吊唁的宾客来来往往,脸上都写满了悲痛,空旷的园子里只有风声和哭声,愈发的沉重压抑。
玉萱缓缓地走向那座棺木,她觉得自己每一步都走得那样艰难,她希望在某一步踏下之后,萧祤就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含笑叫着她的名字。
玉娆抬头望着玉萱,她的眼眸麻木而空洞,往日的灵气早已消失不见,玉萱低下头,只见萧祤静静地躺在棺木之中,黑发梳得一丝不苟,那俊逸的眉眼平静而安详,就仿佛睡着了一般。
玉萱抚着棺木,颤抖地伸出手,抚摸着萧祤的两鬓,他的脸颊冰凉,仿佛是一泓冰雪,那冷意顺着玉萱的指尖直透心脏,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萧祤,玉萱来看你了。”玉萱捂着嘴,竭力忍住哭声,泪水还是大颗大颗的滑落下来,她绝望地抱住冰冷的棺木,“你醒醒,萧祤,求你了,你醒醒……”
玉萱无力地瘫在地上,心如刀绞。她用力抓着地上的泥土,将十根指甲抓得满是鲜血。她不住地颤抖,脑海里只有萧祤离去的那个眼神,那么坚定、执着,勇往无前。
他是甘心为她死的。
萧祤,为什么,你既然对我如此无情,为何还要舍身救我,你是让我韩玉萱,这一辈子都欠你的,这一辈子都灵魂不安呢?
玉萱就这样抱着那个冰冷的棺木,痴痴呆呆,也不知过了多久,指尖突然传来一丝温热,双手已被一个宽厚的手掌握进了掌心。
“玉萱,跟我回家吧。”
玉萱抬起头,许少卿依然在她身旁,那双狭长的凤目温柔而平静,仿佛广袤的海洋,无论多少风雨痛苦,都会在他宁静的波涛中慢慢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