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反正只有你我二人,大将军自己挑选一两件,娘娘不会说什么的。”
张重民只是笑了笑,说道:“你挑两件没事,我挑了只怕太后娘娘知晓了要罚我呢。”
“大将军你……”宁安脸红了红,摇摇头不说话了。
现在连张重民都开始打趣他。
戌时,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清点完毕,终于可以安静片刻,就在孙煜的行宫里,举行了一场简短的庆功宴。
下面的士兵各得其乐,几个主将在一个房间之中饮酒,大概有数十人。
宁安坐在座位上,只觉得有些唏嘘,一年前自己还是后宫停鸾处的一名管事,现在不仅出了皇宫,还成了行军打仗的将军,手下统领着数万人。
只是宁安觉得自己跟其他人还是有些疏离,倒不是他刻意如此,只是很少有人敢和他主动搭话,三杯酒下肚,众将领纷纷解下了身上的盔甲,热络地互相聊了起来,唯有宁安一个人坐着,既不喝酒也不和人聊天。
张重民走过来端起酒杯要敬宁安一杯,宁安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诶,军中喝酒哪有只喝一杯的?你看看你杯里的酒都没喝完,来来来,再来一杯!”
张重民亲自倒了一杯酒,塞进了宁安的手里,宁安看着杯中的酒苦笑了一声,倒不是他不能喝酒,只是前世的事情让他对酒有一点阴影,在加上几次试验下来他发现自己的酒量的确是很糟糕。
皇宫里为防奴才喝酒误事,因此除非是主子赏赐,是禁酒的。
宁安为数不多的喝酒,一次喝醉了之后瞎嚷嚷惹了娘娘不快,一次直接喝死了。
这酒的确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张重民盛情难却,宁安心想反正卫依依也不在这里,即便喝醉了,也应当无妨,于是一扬脖子,把酒喝了下去。
这两杯下去,下面的将领也都围了过来,宁安平时表现地十分高冷,轻易不和人打交道,现在喝了酒,这些男人觉得关系应该更近了,于是纷纷走过来敬酒,既是打了胜仗开心,同时也存着拉关系的心思。
宁安连连摆手说自己不喝了,但是散发着香气的酒液就在自己的鼻尖下面晃悠,诱惑着人去喝它。
“宁将军,这可是从孙煜的行宫里搜出来的酒,是西域商贩从异域带来的上等葡萄酒,你看这色泽,这香味,绝非寻常酒可比的!将军您再来一杯!”
最后一杯……
宁安捏着酒杯喝了下去。
头有些晕乎乎的,宁安眼神朦胧,踉踉跄跄回了座位,这酒喝起来有甜味,但是意外的烈啊。
众将领再看宁安的时候,只见宁将军双手撑着脸,眸子里带着雾气,脸颊上还有一抹红晕,头发随意的散落,配合着玉色的皮肤,简直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众将领在一旁有些不自在的转过了脸,咽了口口水想到,难怪太后娘娘喜欢宁将军,如此美色,岂能有女子抵挡得住。
见宁安脑子似乎不太清醒了,众人也就不敢再劝,只是在酒的作用之下,宁安愣神了许久,看了看窗外的月亮,然后居然一个人在座位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众人一惊,端着酒杯的手都不会动了,静静地望着他,但宁安似乎毫无所觉,默默流着泪,不时啜泣一声,可怜极了。
张重民代表其他人走过去,拍了拍宁安的肩膀,轻声问道:“你怎么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宁安抬头看了看张重民,神情凄凄惨惨地说了一句:“我想依依了……”
众将领想要把自己的耳朵堵上,顺便把眼珠子抠出来。
张重民尴尬地笑了一声,然后咳嗽了一下,让下面人把宁将军先带走,一路几乎被拖走的宁将军口中还不时飘出几句耸人听闻的肉麻话,一炷香的功夫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第二日上路,孙煜被装在囚车上,一路枷锁都拷地牢牢的,张重民在前面埋头赶路,是急行军的速度。
宁安策马上前,疑惑地问道:“大将军今日为何行军如此之快?我们的粮草都还充足,而且河北已经成为囊中之物了,不必这么着急赶路。”
张重民淡淡地看了宁安一眼,嘴角抽了抽说道:“宁将军归心似箭,我身为主帅要善解人意才是。”
宁安指尖抠了抠自己的掌心,心中很有些狐疑,难道说自己想回去的想法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