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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逃难(1 / 2)


长安岌岌可危,容莺如今的身份倘若继续留在这里,一旦城破她与容恪就是?第一个被问罪的人。穆桓庭终究是?放心不?下这个女儿,他知道自己凉薄懦弱辜负了赵姬,如今他能为容莺做得也很少,只有?拼死送她出城。

然而容莺听到他的话,并没有?多少动容。“我?不?跟你走?,三?哥还在长安,这里是?我?的家。”

穆桓庭无奈至极,叹气道:“可他终归不?是?你的亲兄长,倘若长安那些?风言风语落尽他耳中,教他得知你的身世?,难道他还能如从前般待你吗?”

“与你何干。”

“我?毕竟是?父亲!”

容莺没吭声,转身就要走?出暗巷,穆桓庭正要快步赶上前,就发现容莺的脚步突然停了。

紧接着一个人影缓缓清晰,正是?面色凝重的容恪。

容莺心中生出慌乱来,忙伸手去拉他。“三?哥,我?……”

她一张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容恪阴着脸望了穆桓庭一眼,随后问她:“你是?何时知道的此事。”

容莺听着他冰冷的语气,眼泪一瞬便流了下来。“长安失陷不?久,是?闻人湙告诉我?……”

他哪里知道容莺还有?这层身世?,且他半点?不?知晓,本来心中有?火气想要训斥她,然而一见她哭得眼睛鼻子都红了,又不?忍责怪了,只暗叹口气,说道:“你竟连我?都瞒着。”

容莺以?为他要发怒,却?不?曾想他下一句竟是?:“既如此,闻人湙和你也算不?得乱|伦,难怪……”

提起闻人湙,容莺显得有?些?无措。

她这几日一直如此,听不?得人提起闻人湙,总觉得所有?事都如噩梦般令人措手不?及,哪一日梦醒了,她会发现一切只是?她在书院中做了一个午后的梦。

“三?哥若要因此怨我?,我?也无话可说。”容莺认命地别开脸无声地哭。

她什么?也没有?了。

穆桓庭站在不?远处,尴尬的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正忧心容莺会被责问,就见容恪主动牵着容莺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后牵着她离开了。

“从前你是?我?妹妹,往后也不?会变,即便身份是?假,你我?之?间的感情却?是?真,我?如何会因此而疏远怨恨你。”容恪拉着容莺往回走?,说完后这番话后就听她哭得更凶了。

“我?知道错了。”

——

入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长安守不?住了,城破只是?早晚的事,燕军尚未消退,大周却?掀起了内乱。秦州的刘太守死于突厥手下,刘缙则随同李恪仍在抗击燕军。容恪手底下的兵马只减不?增,举步维艰。

容莺去见过容曦几次,然而自从容麒与荣国公被杀后,容曦再不?肯见到他们,还杀死了府中一个婢女。从前高傲骄矜的公主,如今落得这幅下场,赵勉这个始作俑者却?是?现今唯一一个可以?接近容曦的人。狂躁不?安的容曦在面对赵勉的时候,反而会意外的平静下来。

容莺每次去见容曦,她都要摔东西,后来她索性只去见赵勉,问候一番便离开。而赵勉为了看着容曦,照顾容妱的时间也少了,又怕奶娘不?用心,几次托付容莺来照看。

长安虽有?战事,百姓的日子还是?依旧要过下去,容莺得不?到王馥雪的消息,也不?知道她找到萧成器没有?,白日里便带着王馥雪的儿子王礼和容妱。

说来也巧,这两个孩子因为各种原因,最后都随了母亲的姓。

容妱不?比平常婴孩喜爱哭闹,多数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睡觉,只有?醒了才会哭两嗓子。李愿宁忙里抽出时间来看容莺,发现小容妱在屋里睡觉,立刻放轻了脚步,压着嗓子问她:“孩子怎么?在你这儿?”

容莺解释道:“三?姐姐身边不?能离人,赵勉想安抚她,让我?先帮着照看。”

李愿宁对容曦还是?有?几分?同情的,毕竟也是?天上的凤鸟,被人关在囚笼里,如今唯一的依仗也被杀了,日后再无重返高台的可能,以?她的个性应当是?恨极了赵勉。“容曦与赵勉有?这般的深仇大恨,他怎么?还想凑上前,不?怕容曦杀了他?”

容莺摇摇头,说道:“这我?便不?知了,府中的侍女说,三?姐姐只肯亲近赵勉一人,不?许旁人近她的身。”

“听着倒像是?被刺激疯了。”

容莺又说:“我?也是?这样想,但赵勉似乎认为三?姐姐有?原谅他的意思,还盼着日后能与她重修旧好。”

李愿宁拍了拍容莺的肩,说道:“我?今晚就不?回军营了,那边儿有?人守着,暂时出不?了事。不?过听闻你父皇已经从扬州离开,在长安城外等着入城呢,难怪太子要疯了一样派人攻城。长安城内倒是?一片祥和,城外尸横遍野,护城河的水都染红了,一股难闻的腥味儿。”

李愿宁叹息了好几次,语气不?忿道:“太子当真是?高高在上的人物,把?人命当做粪土,攻城的时候派手无寸铁的人爬云梯,当做盾牌来庇护后方将士。那些?人多半是?囚犯战俘,亦或是?在南方抓来的贫苦人家,甚至还有?得了病的军妓。他们这些?人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后来人就踩在他们的尸身上继续往前爬……”

容莺想到这副画面,只觉得一阵恶寒。容霁突然这般拼命,无非是?想迅速攻下长安,好得到父皇的认可,早日接替皇位罢了,;偏偏要用旁人的命当做踏脚石。

等夜里李愿宁离去后,容莺安抚着容妱睡着,也有?几分?倦意,正想早些?熄灯,门?突然被轻叩了两下。她开了门?,发现是?封慈。

封慈站在门?前,手里端了一个小碗。

容莺接过以?后端到光亮处看了看,才发现是?一碗桂花酒酿,里面撒着山楂碎与干果,看着便令人食欲大开。

她有?些?意外,问道:“是?你做的?”

封慈摇头,转身走?出去,顺便将门?给带上了。

这个时节桂花开得正好,兴许是?府中侍女做了让他送来。容莺并未多想,将酒酿给吃光了。桂花酒酿做起来不?难,这一碗也是?甜度适中,正和她的胃口,且她不?喜欢吃花生,侍女竟也记住了。

入夜之?后,长安的战火仍未停息。容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喜,容妱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她连忙起身穿好衣裳,抱着容妱去开门?。

敲门?的人正是?封慈,他已经穿戴整齐,身上背着箭袋与长弓,来不?及解释便从容莺怀里接过容妱,抱着容莺赶忙离开。

王府不?少人也被今夜的动静吵醒,正慌乱地四散奔走?,王礼第一时间被王馥雪的亲卫护送离去,而封慈则忙着带她避难。

“发生了什么??长安守不?住了?”容莺惊慌地去问府中侍人,对方头也不?回地喊了句:“城破了!朝廷鹰犬正四处抓人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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