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濯语气倒是淡然，事实上，在天后施鞭的时候，他也一声没吭。
因为他要忍着，忍到自己成长起来的时候，亲手报这一仇。
栾灵看着自己原本光滑白皙的后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不知现在该哭他还是该哭自己。
“你是怎么做到的……”她的声线都有些颤抖，“天后不喜欢我，可她从来没这样打过我，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不重要，反正不是脏话。”
“我倒希望是脏话。”栾灵小声嘀咕一句，很快又鼓起了精神，“算了，反正等我出师以后就能自由了，你现在也别想跑了，把我身体养回来再说。”
神鞭打出的伤痕不能轻易愈合，栾灵想了想，决定把自己扛着走。
“你说你要是不跑，能有这么多事吗？”她悄悄观察着门外，感觉应该没人在附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上天。
“你说你要是不来抓我，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这种推导就很没意义，再往前推能直接推到盘古开天地。
栾灵也不跟他废话了，放弃一般地把要掉下去的轻纱盖回他身上。
这背，她是真的心疼啊！
温元看到司濯的惨状时，也收起了温润的笑容，合上折扇皱眉查看他的伤口。
他是神界最通医理的几位神仙之一，自然能看出天后下手的轻重。
“你……”他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栾灵，后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笑道，“正常矛盾，是他代我受罚了。”
虽说这次的惩罚有些不合常理，但天后不喜她的事，整个天界恐怕都是知道的。
温元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将手放在伤口的正上方，绿色的神力瞬间注入进去，伤口开始缓缓地愈合。
栾灵看着院长的脸色逐渐苍白起来，有些担忧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着的司濯。
她知道神鞭威力大，可没想到连神通广大的温元神君也会感到吃力，看来司濯这一遭受的罪不小。
“我只能让伤口愈合，神体受损，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恢复如初。”
也就是说，外伤痊愈了，但肾虚。
司濯强撑着坐起身，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竟让他感觉到十分费力。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他迟早有一天要烧光天后那个老东西的头发！
看着少女眼神中的狠厉，温元轻咳一声，示意栾灵也坐下。
他现在其实也有点混乱，原本明丽开朗的少女变成了随时准备削人全家的霸王，原本神鬼共愤的恶龙变成了认真负责的乖学生，这谁看了能不惊悚？
“你也看到了吧，不管过去你有多强，现在基础也只不过是零，你们啊，必须得从通用法术开始学起。”温元摊开折扇，轻轻摇了摇，对着司濯道。
司濯抬眼看向他，在一月前，也就是放火前的审判会上，他也坐在这间屋子的这个位置上，扬言自己就是不学通用法术也会比在座的各位强。
然后他一把火烧了学堂，他的火焰用普通法术唤出的水无法熄灭，司濯就是想用事实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可一月后的今天，这所学堂的院长告诉他，学通用法术是他唯一的出路。
这种被打脸的魔幻现实，要他第一时间松口，那是不可能的。
老师教育身边同学的时候，要趁早做好说到自己的准备。
栾灵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等会温元说什么她都说对。
“哦，还有你，天生成神，根本无需刻意去学便能掌握法术。”温元看向正襟危坐的少年。
栾灵一下子卡住了，她总不能说“对对对老师我就是这么牛批”吧？
“你们俩是我见过最有资质的孩子。”温元露出一个欣赏的笑容，接着又淡了些许，“只可惜，天赋反倒让你们松懈了，一个根本瞧不上通用法术，一个觉着自己学得快，慢慢来也无所谓。”
栾灵原本牢记着自己的话，但是一听这个，有点委屈道，“老师，我有轻重缓急的，我现在的任务是拯救世界，学通用法术太浪费时间了。”
她话音刚落，隔壁的司濯直接嗤笑一声，温元的笑容也差点出现裂痕。
拯救世界？他作为神仙委员会主任怎么不知道三界要动乱了？！
看来这位学生.资料的精神状况那栏可以换成待定了，温元以扇半掩住面，竭力保持住正常的微笑。
栾灵看他们两人的反应，有些生气地不说话了，嘲笑她这个人可以，嘲笑她的职责就太过分了！
“总而言之，我得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
温元收起折扇，语气严肃，“你们现在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解决，换了其他神君也是一样，唯一的希望……”
他看向栾灵，“可能得等到天帝出关。”
栾灵的表情有一丝异样，不过也没打算说话。
“我爷爷或许有办法。”司濯歪头道，“要不你帮我联系联系他？”
“呵呵。”温元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你爷爷可说了，你在天界闯了大祸，要是出不了师，就别再联系他。”
“我记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温元仰起头，回忆道，“不联系就不联系，小爷一辈子不回去都行！”
栾灵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她也不是很想戳他伤口，但就是想报刚刚的嘲笑之仇。
司濯无语凝噎，懒得理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