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黎明时分,步珩微刚从睡梦中睁开眼,便见秦笙那张焦急的脸在铁栏外来回的晃,“步大人,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步珩微抻了个懒腰,也懒得瞥他,只没好气的回道:“秦大人,你看我哪里想不开了?”
“唉……”秦笙连连叹息着,似是不解又似是惋惜,“步大人,你为何要与圣上抢女人?”
“你听谁瞎说的?”步珩微蹦了起来,听着这别扭的话,虽不想与他这个书呆子计较,但面色上已不是那么好看,秦笙探手指了指牢狱外,恨恨的跺脚道,“外面都传开了,你怎么就这么不要命呢。”
“你看我像是不要命的人吗?”步珩微反问道,秦笙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步珩微又躺回自己的草铺,“那不就得了,不要听信谣言。”
“可你为什么被羁押在尚宫局,然后又被羁押到刑部了?”
“被人陷害。”
“被谁?”
“与你无关。”
秦笙怏怏的转过身,又叹息着摇了摇头,步珩微缓了语气低声道:“谢谢你来看我,就这么不避嫌的来看我,以后不要来了,被牵扯进来不好,不知道对你是最好的。”
秦笙一听这话,又来了精神,回过头两手扒着铁栏,“步大人,有什么我能帮你的?”
“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当做不认识我。”
秦笙愣了愣,最后躬身一揖礼出了牢狱。
步珩微难得的能待在一个地方清净下来,她躺在草埔上来回串联着各种事件,回想着各种蛛丝马迹,确认着一个个最可能的嫌疑人。
“哥哥,在这里待着可舒服?”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瞬间将步珩微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她抬起头,盯着华丽披风下的那张笑脸,既没有怨恨也没有责备,只是淡淡问道:“说罢,为什么陷害我。”
“陷害你?”步念筠掩嘴笑得花枝乱颤,“这难道不是你应得的下场吗?”
“你知道父亲不是因我而死的。”步珩微不愿再看一眼那熟悉的脸,索性撇头望着铁墙。步念筠低头转了转手中的暖炉,温和的笑转而成了渗人的冷笑,“我知道。我还知道,只要万贵妃不松口,没人救得了你。”
“陆璟蕴也无能为力。”步念筠咬牙切齿得抬了抬下巴,恨不能隔着铁栏将步珩微咬死。
步珩微吸了口气,眸光依旧盯着铁墙,萦绕心头已久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蹦了出来,“你是为了李绥罢?”
“步珩微,你个贱人!”步念筠抓着铁栏,杏目圆睁,所有的怨气在一瞬间溃堤,“明知他喜欢你,你却一直在骗我,你个无耻的骗子!”
尖利的声音将最后一层亲情膜戳破,一切都无所谓了,步念筠露出了极端嫌恶的表情,冷笑一声盖过一声,“我不会戳穿你,就让你以男人的身份死去,就算你死,也不能让他光明正大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