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靠着门，看她：“喊我回来干什么？”
“你交女朋友了？”白清茹上着妆，漫不经心地问。
沈妄身子一顿，他眯起眼：“你去学校了？”
顿了顿，他脸色一变：“你找她了？”
“那么紧张干什么？”白清茹笑起来，不以为意道，“我难得看到你这么担心一个人呢。”
她笑容有些奇异：“你很关心她？”
沈妄僵了僵，半响道：“关你什么事？”
白清茹涂着口红，轻笑：“是不关我什么事，不过今天是那个小姑娘喊住我的。”
“她跟你说什么？”沈妄紧紧盯着白清茹。
白清茹看了沈妄一眼：“她跟我说，希望我相信你。”
“真是奇怪，其实我相不相信你，你都无所谓吧？可她却是挺希望我能相信你的。”
沈妄怔了怔。
半响，他哑声道：“她真傻。”
他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傻，跟白清茹说这些干什么呢？
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白清茹怎么看他的。
她真是，傻透了。
白清茹听到沈妄那句话，笑了笑，她将口红旋进去，淡淡道，“后来我查了下这个小姑娘的身份，好像还是个童星？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又不肯去演戏了。”
“我还知道她那个舅舅和表哥好像欠了一大笔债。”白清茹微笑，唇色愈发的瑰丽，“阿妄，你也知道我们傅家，也是有在影视行业这里投资的，你说她为什么一转学就和你在一起了？”
沈妄一顿，半响抬起眼，淡淡道：“你觉得她是看上傅家？”
白清茹轻笑：“不然呢。”
沈妄垂眸，忽然讥诮一笑。
“白清茹，别人不都是你，你自己贪慕虚荣，就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吗？”
他低声道:“也就只有你眼巴巴地盯着傅家的产业看，她就差没把那点心思写在脸上了，也亏得傅臣明瞎了眼愿意把你娶回家。”
白清茹唇角浮起的笑慢慢消失，她声音冷了下来。
“沈妄，我从来都没有欠过你和你父亲，如果不是你父亲，我早就能嫁入傅家了。”
“你父亲死了我嫁入傅家，别的人面上不说什么，可背地里说我的话不知道有多难听呢，可是，我本身就是傅家的女主人，她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呢？”白清茹顿了顿，抬眼看着沈妄，“你更是没有资格这么说我，是你和父亲害了我，是你们害了我——”
白清茹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妆容精致的脸都开始扭曲了起来。
她又犯病了。
沈妄一脸冷漠地看着白清茹。
白清茹嘴里开始叨叨“都是你们害了我”。
白清茹自从嫁给她爸生了他之后，就开始犯这种病。
在他小的时候，他曾经看到白清茹和他父亲吵了一架，然后她就把自己关到房子里面一天都不出来。
年幼的沈妄还担心自己的妈妈会不会出事，跑到她的卧室门前，去敲她的门。
白清茹将门打开，她穿了一条大红色的裙子，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唇色诡异的艳红，她蹲下身，把小小的沈妄抱了起来。
她怀里冰冷，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温暖怀抱。
小沈妄挣扎着，他探出头，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母亲。
白清茹把他带到了梳妆台旁边，她温柔地抚摸着他，柔声道。
“乖孩子都不会哭的啊，阿妄是个乖孩子，所以不能哭哦。”
小小的孩子懵懂地点了点头。
白清茹笑了。
然后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剪刀。
剪刀尖尖，前端还染着鲜红的血。
……
沈妄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清茹，看她从疯癫又慢慢变得冷静下来。
白清茹清醒过来，看着面前倚在门旁冷冷看着她的少年，他眼神没有多余的情绪，只剩下漠然。
母子俩对视一眼，沈妄冷冷扯了下嘴角，打算走了。
白清茹却突然出声。
“阿妄，我知道你讨厌我。”
“但你是我生的。”
顿了顿，白清茹微笑起来，眼角带着点红，看起来有点诡异。
“我活在地狱里。”
“那你也别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