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上大学,她期望能和大家搞好关系,不知道是本身性格使然,还是她天生没有聚光点,宿舍里最累最脏的活所有人记得她,分享快乐和秘密的时候却从不叫她加入。她曾那么抱着满满憧憬义无反顾也要进入的大学生活,让她再一次明白什么叫做圈子里的格格不入。
跑腿的时候有她,需要抄作业的时候有她,打扫卫生的时候有她,一次又一次,她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个异类,为什么就不受待见呢!
后来她想尽各种她能想的交际方法最终伤得自己心灰意冷。那天,一个简单的生日聚餐,她只是希望有祝福有陪伴,那些人却盯着价格贵的菜点,明知道她的家庭状况还点了三百多块钱的菜。她们不知道她要为这三百块钱涮多少天的盘子,不知道她需要在街道上站多少个小时,更不知道在这之后她要吃多少天的馒头,她也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她命中就是一个透明不该有别的想法的人。
不是所有遇到的人都这样,米央相信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但她已经尝试够了,她不喜欢那种抓心挠肺猜来猜去的感觉,朋友萍水相逢就好,知己还不如找一棵树。从那之后她过得安然自得了一点,慢慢的学会了麻木应对各种人群,若那个说生病的人不是她的发小,她也不会付出信任,导致她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抱不起一丝的想法。
连绣的一再好意,她不喜欢,就像强迫自己必须被人牵着鼻子走,到时候还得欠人情,麻烦得很。她孑然一身惯了,有公交车为什么非要搭别人的,多事儿不多?
连绣热情中带着霸道不讲理,恰巧米央最烦这个,语气便有些不太好了。
“我不和你们一道,也不用你们等。连绣,别让我说第三次!”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连绣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想说些什么却看米央拧着袋子往洗手间去了。连绣一阵受伤,陆景西拉着她的手无声看着米央离去的方向,心里升起一丝埋怨。这人的态度实在太差劲了!
“好了,以后别给自己揽这些不讨好的事了。这两个人成不成对咱们有影响吗,诚心给自己找罪受。”
他不爽一是因为连绣难过,二是刚才在二哥那里吃了枪子儿,什么叫做别烦他,没空伺候他们这群祖宗,说话也忒不客气了。
连绣不舒服的劲头过去,攥住陆景西的手摇了摇。“我知道了,刚才是我表现得太过火了,不怪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又犯忌讳了。
对她的自愈能力好气又好笑,陆景西也是个大度的并不纠结。
米央找了个空厕所,把门一卡闪身进入空间,舒服的气息顷刻叫她全身的细胞活了过来。抛开刚才的不痛快,她放下东西在草地上躺下。闻着花香不一会儿陷入了深睡中。
好眠无梦,睡醒差不多三点了,出去米央找前台存了东西,在超市里面买了几个包子一瓶水。从进城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她饿得胃里倒酸水了。香菇包菜馅儿,味道不美味也不难吃,一连吞下三个肚子里终于有了喂饱了的信号。
满足的拍了下肚子,米央拿回自己的东西又寻着之前的街道往回走。
太阳依旧毒辣,空气中嗅不到丁点的凉气,她停在老地方摆好东西,自己坐在报纸铺着的地上胡乱的想事情。一个人的开支不大,可也只是到饿不死的阶段,她清楚自己是个拥有各种欲望的俗人,虽不急于改善这种状况,但总要给自己添置一些东西。以证明她每天不是在白混日子。
出神出得有点远,热也不觉得煎熬难忍。过了下午四点陆陆续续经过的人多了,不断有人注意到她,米央没了初时的难为情,偶尔恨不得扯开嗓子叫卖两声。她知道她的胆量练出来了,她高兴,她喜欢这样的自己。
快下午六点的时候她收了摊儿,公车最迟的一趟六点半,走到前街去要一刻钟,没卖完也顾不上了。
走到站台刚站定,远处的公车进入视线,人不是一般的多,都挤到前门来了。米央咬咬牙,以前比这更挤的公车都坐过,全当回味场景,一头便也扎了进去。摩肩擦踵,兜头的汗臭味比想象中的更严重,米央左扭扭右扭扭挤到了一个空余拉环的空隙处。欣喜,她伸手车子猛然一晃,猝不及防一头撞向窗户。
哀嚎脑袋要起包,米央的身体忽然被一股力道往后拽住,脚跟稳稳的定回了原位。身上燃起不属于她的炙热,米央惊魂未定那灼热便消失了。反应过来之后,羞得她的脸能烫熟鸡蛋,半点不敢看身边的高大男人。避免了一场灾难,可被碰了那里,她无法感恩他的出手,心里恼自己恼得要死。干嘛就要去抓拉环呢?本来身高就不够,抓椅背不行吗?
连长业黝黑的脸上尽是绯红,他也没想到会碰到。杵在那里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泛出一丝旖旎。
她挤过来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她,并观察了好大一会儿,想不透这个女人有什么收买算命先生的必要。他已经几年没出去了,朋友事业丢了大半,卯上他没半点好处。而且从她各方面的反应来看,安静得有点过头,不像是能挑事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