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花婆婆见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仿佛是哭过了,惊恐道:“城破了?”
“哪有啊……”
“城没破你哭什么!”这小丫头强悍得像个母老虎,什么事能叫她哭……
“你不懂。”她闷闷道。
花婆婆见她的目光望向车窗外的王行云,不由讥笑:“老太婆我不懂的事儿是很多,但不包括你这一桩。啧啧,也是,你这小丫头就是虎姑婆转世,不找个煞气重的,还真制不住你。”
苏茉收回目光来,反驳道:“这个世上没人能制住我!”
“未免言之过早了吧……不过你这小丫头当真口味重得很,就他那模样,不吓人么?”
“……”苏茉皮笑肉不笑地瞪着她,“口味重怎么啦?吓人怎么啦?刚好没人跟我抢!我娘说了,女人啊,最要不得就是嫉妒,再漂亮的女人,脸上写满了不甘,也不好看!”
花婆婆顿时觉得这个事十分有趣,便道:“你虽然能想通,但那王行云的手相可是天煞孤星,你既然喜欢他,我就帮你看看,若是没有姻缘,不若早早舍了算了!”
苏茉立刻拒绝道:“我才不管那些!我有我自己的打算的!就是老天不让我跟他在一起,我也要逆天而行!他那么丑我都不在乎,别的我更不在乎!”
“啧啧,好大的口气!”花婆婆嫌弃道,“还逆天而行,看给你狂得……”
一行人在宗祠安顿好女眷,又将其余老弱病残的县民也安置了进去,便转而去了城楼。苏茉站在屋檐下望着天上稀稀落落的几颗星,低声道:“王行云,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永安县的城外,一片安静。
虫鸟不鸣,万籁如灭,天地黑如墨池,只余几点星子仿若鬼眼窥视。过了二更天,城楼上的士兵都等着换第二轮班,虽然此时并未有事发生,却无一人敢掉以轻心。而王行云亦小憩在城楼内,将兵器放在枕畔。
城楼高塔上的两个小兵,正等着换班,窃窃私语道:“你今日看到跟将军一起来的那个郡主了么?”
“当然看到了,我又没瞎……”
“看了一夜活尸,再见到郡主,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入了仙宫呢!”
“呸呸!”另一人急忙啐了两口,“少说些不吉利的话吧,你家里的老娘还等着你回去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呢!”
“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那小兵说着,突然耳朵一动,“什么声音!”
另一个竖着耳朵听了听:“哪有什么声音……”
“不对,不对!”他急忙抻出头去,只见远远的黑暗中,似乎有无数躁动不安的生物飞奔而来!他心中大惊,急忙拿起鼓槌擂起鼓来!
鼓声几乎是刚一响,王行云就睁开了眼,他飞快翻身而起,抓起兵器奔了出来,高喝道:“备——!”
众人如临大敌!火弩油桶,刀枪箭簇顷刻布好!须臾,远处尘土飞扬,隐隐传来了嘶声恶嚎,竟然不知道有多少活尸,潮水般奔涌而来!
城墙上的人见状,无不汗毛倒数,脊背发凉!原来这旱魃消失了半夜,不是畏惧了,而是跑去了别的村镇,带了更多的活尸来!
奔跑之间,他们到了城下,再度开始攀爬城楼,比前一夜还要敏捷,还要迅速!
“砰——!”火炮将炮弹射入了尸潮中,再度震得整个永安县的房屋都跟着“嗡嗡”作响。那尸潮中立刻烈火如龙走,一时间浓烟笼地角,黑雾锁天地,困于其中的活尸尽管皮肉烧得滋滋做响,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往上冲。
宗祠里,花婆婆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神神叨叨握着一根树枝,在院子里写下了巨大的符咒,随后又拿出朱砂小心而均匀地洒在了符咒的凹槽中,可用完了最后一点朱砂,她的符只填了一半。
“哎!”她急得顿足,“这写不完,万一活尸攻进来该如何是好……”